第81章
衙门正堂里扣押了大大小小三十多人, 主要官员都在这里。
飓风昨夜将他们扣押之后,并未向他们言明被扣押的原因,这些官员也不傻, 飓风一来就直接查他们的税务和往来的田地买卖记录,再蠢都知道他们是来查什么的。
伯景郁和庭渊到后,从闻人政的案子入手开始问话。
“县丞是谁?”
在最前面的官员上前应声,“下官曾矗, 是春熙城的县丞。”
伯景郁看向他, 眼神中带着压迫, “曾县丞, 闻人政奸污一案, 是经由你手上呈的?”
曾矗道:“是。”
“一同负责闻人政案件还有哪些人, 都站出来。”
好几个人从官员中上前。
“去把闻人政案的卷宗拿来。”
立刻就有一个人前去取卷宗, 飓风跟了上去。
不一会儿回来,手里拿了一个卷轴一样的东西, 就是闻人政的卷宗。
由飓风呈上。
伯景郁接过打开,上面所记录的东西,和他们这段时间调查到的大差不差。
转手伯景郁递给了庭渊。
飓风则带着人去搜查这些官员的居所, 看看是否存在不记名的粮票。
庭渊从头到尾详细看了一遍,问道:“你们断定闻人政奸污案成立的依据是什么?”
曾矗道:“是姚静恩的遗书。”
这一切他们早就推理出来了,庭渊并未有太大的反应, 而是问他:“奸污案的定案证据链应该有哪些?”
曾矗不明白他为何要问这个,碍于伯景郁的威压,他还是认真回答了:“奸污时间, 奸污地点,奸污证据,证人证言证词以及奸污者的供述。”
庭渊举着手里这份卷宗质问:“闻人政一案满足哪些决定性的证据?”
曾矗回答不上来, 因为这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污蔑,又怎么可能会有庭渊所要的完整证据链。
庭渊:“仵作没有验尸,也没做笔迹对比验证遗书是否为姚静恩所写,凭借一封指向闻人政的遗书你就认定闻人政奸污是事实,曾县丞,你觉得其中的逻辑合理吗?”
曾矗:“可这闻人政在监牢里也认罪了……”
庭渊道:“那就能掩盖你办案不严谨证据不完善的错误了?”
“何况这个案子根本就是栽赃陷害,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冤案。”
曾矗赶忙摇头,不认可庭渊的说法:“闻人政自己认下了罪名,这怎么能算冤案?”
庭渊冷笑:“你以为我们连夜将你们扣押在衙门里是为了什么?为了让你跟我争辩闻人政是否奸污姚静恩吗?”
“请大人明示。”曾矗依旧装糊涂。
庭渊道:“小路村刘家庄偷种公田五百亩,周围其他村庄也有相应的情况,闻人政在出事之前一直在调查这件事,上任一年只卖给刘家一次地,随后再也没有卖过地给刘家,根据小路村刘家庄管事和春熙城刘家粮肆负责人的招供,他们给你们提供好处,你们为他们扫清障碍,闻人政就是在调查这个事情,你们害怕事情败露,策划了闻人政奸污姚家姑娘一案诬蔑他。”
曾矗拒不承认,“大人,您这般说,可能拿得出证据?”
庭渊自然能够拿出证据,“曾县丞,在你管我要证据之前,是不是应该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为什么闻人政的案子会出这么多纰漏。”
曾矗道:“闻人政的案子确实存在纰漏,这点我承认,闻人政同样是官员,我只是比他高一级,他的案子我没有审理的资格。”
庭渊道:“依照律法规定你确实不具备审理的资格,但案件初始调查阶段在你的管辖范围之内,你就应对这个案件负责,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没有敦促仵作对姚静恩验尸,仅以一封遗书便将案件上报,这种极其不负责任的行为是在渎职。”
律法著明,钦差大臣巡查时发现官员存在渎职的行为,可以就地斩杀。
曾矗自然不能让这个罪名落在自己的头上,“您可以说我失职,但不能说我渎职。”
失职一般降官罚俸,顶格处罚也就是罢官。可若是渎职,那就不同了,这是死罪。
失职与渎职的区别在于是否存在主观故意,庭渊偏要与他在这一点上辩上一个清楚明白,不攻破他的心理防线,想让他交代后面的事情,几乎毫无可能,“在闻人政这个案子上,难道你不清楚证据不够齐全吗?你不知道仵作没有对姚静恩进行尸检吗?闻人政从一开始就直接认罪承认自己的罪行了吗?”
面对庭渊的连环发问,曾矗有点卡壳。
但他很快就找到自认为合理的说辞,“我确实没有权利审理他的案件,也是头一次遇到官员犯法的案件,处理经验不足,同时也担心旁人会认为我包庇下属,才将案子移交至霖开城县衙,县衙的官员认为达到立案的标准,这才立案将案件移交至总府。”
庭渊也很清楚他想做什么,无非就是想通过拉霖开县的官员下水,为自己的行为买单,分摊责任。
自然不能按照曾矗的节奏走,庭渊果断选择跳出他的逻辑思维,不去与他共情站在他的角度思考问题,“你只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