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户户都有地,都能有个好收成,吃不饱饭时自然没人肯用粮食祭祀,可如今的西府,家家户户再差的条件年余都能有几石的粮食,谁都能往大鼎里倒上一碗米,也就是图个安心,西府这几十年来风调雨顺,信农神的人也就越来越多,对于百姓来说,一碗米算不上多,若农神真能显灵,来年收成好一点,也不差这一碗米。”
许院判道:“若这么说,这农神祭的起源应该在西州,西州南部有许多部落,四五十年前西府遭灾,生存不易,粮食不够,自然天灾,许多以父为尊的部落会献祭女子来削减人口从而降低男子的消耗,说的好听一些就叫献祭,说的不好听就是残杀,女子先天的条件不如男子,耕种打猎等各方面比不上男子,实在拮据就杀妻杀女,再拮据就杀父杀母,”
许院判如今近五十的年龄,他就是那个时期过来的,自己又正好出身西州的医官世家,这些东西多少是见过的。
当时气温低,谷物一年最多也就能一熟,每年十月份就入冬,来年三月份还未必能解冻,气温暖和得到六月份,能耕种的月份太短,西州遍地沼泽,结冰化冻三面环海,不是台风就是暴雨,引发洪涝,条件是真的很艰苦,为官子嗣倒是吃不了什么苦,底层的百姓纷纷逃难从西州跑到中州谋生存。
如今风调雨顺,气温上涨,西府一年四季气温均衡,西南府只有夏季,西北府还会有短暂的春秋过渡。
五六十年前北府曾有过十多年的冰封期,九成的土地都是冰封,也就这些年气温回升趋于稳定,北府才能恢复耕种。
伯景郁从国志里面看到过相关的内容,他也有一定的了解,若祭祀只是图一个心安,倒也无伤大雅,“只怕祭祀是假的,有人想从中牟利是真。”
价值九万多两现银的粮食,不是一个小数目。
伯景郁与县令说:“今夜你抽调最得力的衙役,将精锐都安排在农神鼎附近,与我一起去抓这背后之人,我倒要看看,是谁在兴风作浪。”
陈县令忙道:“是,我立刻就去安排。”
伯景郁:“若是今夜再出问题,你这县令回家种田去吧。”
陈县令忙保证:“我定亲力亲为,今夜绝不出任何差错。”
伯景郁一挥袖子,“安排去吧。”
陈县令走出几步,又问:“大人可要用饭?”
伯景郁:“不用,天黑前务必要把一切安排妥当。”
“遵命。”
陈县令见伯景郁要走,忙问:“大人可需我安排车马送您回客栈?”
伯景郁:“不必。”
他与许院判沿街走回去,不想引人注目。
回到客栈,买的东西都已经送到了,庭渊还未醒来。
伯景郁敲响庭渊的房门。
开门的是平安,他探头看出来,见伯景郁在门外,问:“王爷可有事?”
“你家公子还未清醒?”伯景郁问。
卯时睡下,这都已经申时了,五个时辰还未清醒,睡的时间莫不是太长了一些?
平安:“还未,公子身体不好,这一路走来马车颠簸,多睡些有何不可?”
伯景郁见平安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解释道:“你家公子昨夜用饭后就不曾再进食,即便是要睡,也应当进食后再睡,免得伤了身体。”
平安这才想到,伯景郁说得有道理,公子已经一天一夜不曾进食,别饿出个好歹。
伯景郁:“让许院判去给你家公子把个脉,看看是怎么回事。”
平安这才侧身,让他二人进屋。
许院判替庭渊摸了脉,随后和伯景郁复命,“王爷,一切正常,估计是真的太累了,才睡到此时。”
伯景郁和平安说:“你去楼下让小二准备些吃食,等你家公子醒了吃。”
平安道:“杏儿已经去准备了。”
伯景郁坐下,“行,那我在这里等他醒来,还有些话要和他说。”
平安:“……”
他也不能赶走伯景郁,想到庭渊跟着伯景郁吃苦受累,平安就不待见伯景郁。
杏儿不待见伯景郁,纯粹是因为惊风对庭渊不尊敬,平安在更在意的是庭渊的身体,担心他过度损伤身体。
这一路走来,庭渊是什么状况,他们心里都有数,若是不离开居安城,就在居安城好好养着,身体说不定还能慢慢好转,能多活几年。
现在这样,能不能再活八九年都不一定。
许院判与伯景郁一同在屋里坐着。
杏儿借用客栈的厨房给庭渊炖了鸽子汤,这一路走来,走走停停,吃食远比不上在家里的有营养,庭渊受不住一路颠簸,胃口不好,吃得也少,难得要在此处逗留几日,她就想为庭渊多做些好吃的补补身子。
今日看到惊风骑马离去,再看伯景郁,也就没太大的敌意。
平安将庭渊叫醒。
这是庭渊出了居安城后,睡得最好的一觉,床又大又软。
休息充足,虽一天一夜未进食,庭渊却觉得很放松。
看大家都在屋里,问道:“怎么了?”
伯景郁道:“你快睡了六个时辰了。”
庭渊伸了个懒腰:“这么久吗?”
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