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战之下,见高楼起,曾宴诸宾客,亦是看见这一手扶持起来的大厦将倾,而在他身边,还有一人,那是他留守在大后方,治理本土,时至今日都不曾出过半点问题的孔明。】
此话一出,成都方镜前,顿时一片哗然!
如果说前面的那句话是铺垫的话,那现在这句话那就直接彻底到达了巅峰。
虽然就这妖言从一开始就走在异常离谱的路子。
但是之前所有的话,都比不得眼下这一句话。
假如那所谓的政由葛氏,祭出寡人,是在这种情况呢?
假如……
有些东西在那一瞬间有些东西,就显得没有那般的离谱。
没有人会因为一个凭空出现的诡异之物动摇根基,除非那人本就有借机起势之心。
如果说是原本还在此处看下去,是因为查探之心,那么眼下在此处确是不由得专心了下去。
如果是假的必定有破绽,如果是真的……
如今一切显现,谁说不是一种天命呢?
而且亦是有人注意到这女声中那所谓据记载、历史上。
画面清晰明了,如同真人再世,边上的风吹草动,树影参差,一切都好像近在眼前,声音再耳。
一切都在昭示着不凡。
从此物出现的那一日起,就是如此。
还有那幅曾经出现过的地图,即便有些模糊,即便一闪而过。
不同于之前的怒火攻心,经过这一番话的刘备,如今并未开口说什么,只是在旁人没注意的地方,握紧了之前并未放下的长剑。
曹操这边不同于的刘备那边的心思复杂,也不似孙权那边既是想要此物为真,又是有那么些不想此物彻底为真不同。
曹操算是这件事货真价实的局外人。
即便是有所提及,旁人在不在乎不说,曹操是不怎么在乎的。
此情此景,鲜于辅当即开口道,“天佑魏王。”
“古之尧舜在世,受天眷顾,必是要承万世基业!”夏侯惇更是道。
此话一出,有人附和,但是也有些人心下一顿,眉头紧蹙。
就夏侯惇这话俨然就是把曹操比古之圣君,说是一句僭越,那完全没问题。
虽然对于曹操这种事情还是比较寻常的,不过话出自夏侯惇口中,而且是在这当着不少朝中大臣之面,曹操瞥了一眼周遭,简单道了一句,“元让,注意言辞,莫要夸大。”
夏侯惇虽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不过曹操既然开口了,他也就不说什么了。
不过这对于那心存汉室之人,就这么一句甚至谈不上敲打的话,轻飘飘的,就这么过去了,连惩戒都没有!
就算是曹操再僭越,但是那是曹操,不是夏侯惇!
不过别管众人心思如何,对于那方镜的态度如何,那女声却是从未停下来过——
【据诸葛亮传记载,先主外出,亮常镇守成都,足食足兵。】
【要知道,在古代足兵足食,那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刘备在外面可不是一天两天几个月的事情,可以说刘备在位数年,除却最开始的那些时候,剩下的几乎全在外头了。】
【刘备不是什么不食人间烟火之人,他不会不清楚粮草军械的重要性,但是这些年,他不必再为这些琐事而忧心。】
【只是一切就此终止,面对当前的烂摊子,若是再往前推十年,推二十年,或许刘备还可以站起来,这对于他来说或许不过是再一次从头再来而已,屡战屡败,屡败屡战,数次从头再来,甚至相比较曾经,他还有不小的地盘,但是如今,他身边的人凋零殆尽,旧人逐渐凋零,一个个离他而去。】
【自涿县起兵开始,分分散散,时至今日,到底还有多少人活着?】
【那一年,刘备六十三岁,即便是放在如今这个时代,也已经是个退休的老人了。】
【面对那满地疮痍,兄弟身死,精锐尽失,多年基业,打了个精光,沉疴席卷,身体每况愈下,刘备再一次看向了他身边的诸葛亮。】
【那个自打到他身边后,改变一切的人。】
李邈听着越来越感觉这和最开始所说的话,越来越偏,不是说什么猜忌吗?
就如今这话,怎么听着半点不像是什么猜忌的趋势?
至于是不是什么好人之类的,那又算得了什么?
当然,相比较李邈,在场的其他人,显然关注的重点大多不在这里。
法正向来对主公极为推崇,前面的事情,到底也是旧事,看主公那边的态度,还好像是的真的,就不由得听得越发认真了,但是现在?
这事情简直就是越说越离谱了!
打个精光?
怎么可能!
川蜀之地,就算是之前在刘璋的治理下也是有些乌烟瘴气,百姓身危,但是如今自打主公入主益州,也是改善了许多,又有精锐把守。
虽然他对于荆州那边不甚熟悉,但是也知道那里有大将关云长镇守,江陵城坚不可破。
在这种情况下,不往外扩充,反倒是说什么精锐尽失吗,多年基业打了个精光?!
大厦将倾?
“如此妖言,不看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