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开完了脑洞,便回到院子里,开始活动手脚,舒展筋骨,为接下来的晨练做准备。
箭靶还没来得及安装,她今天就先不练箭了,只单独练习拉弓,然后再练刀法、鞭法什么的,最后再绕着院子跑上十来圈,差不多就可以去正式洗漱,然后到正院吃早饭了。
弓弦的声音吵醒了葡萄祖孙三人。她们发现天色已亮,忙忙起身梳头穿衣。葡萄一出门,就看到海棠在院子里晨练,不由吃了一惊。
周家三房的小姐们是不会早起练武的,她们都听从老夫人的教导,走闺阁文雅千金的路线。不过葡萄听说过,镇国公府与周家部分房头的小姐们会自幼与兄弟们一道习武,虽然不能上战场,骑射游猎时可不会被兄弟们比下去。
但葡萄印象中,海家虽是军户,当家老爷却是文官,怎的海家小姐也象镇国公府的小姐们一般晨起练武呢?
还有,海家小姐练习的项目也跟镇国公府的小姐们不大一样。弓箭是大家都练的,可周家小姐们会练红缨枪,海家小姐练的却是刀法,这不是马上对战用的招数吧?海家小姐练刀时,中间还会腾空跃起什么的,甚至会飞到后院与正院相隔的墙头上……这路数是不是有点不对劲?
等到海棠练完刀法,改练起长鞭来,葡萄脸上的惊愕表情才算是消失了。
周家小姐们也是有人会练鞭的,这个很正常。
马婶婆媳俩比孙女淡定多了。她们向海棠问过好之后,便匆匆赶往前头去做活,还不忘嘱咐葡萄赶紧去正屋烧热水。
等到葡萄把热水烧好,海棠也结束了晨练。回屋擦了汗,洗了脸,换了衣裳,重新梳过头,她便到前头正院去了,留下葡萄收拾善后。
海西崖早起就去了衙门,马氏睡了一晚上,精神好了不少,但还是觉得腰背酸痛,不想多动,只吩咐儿子媳妇自行活动,再让管家的崔婶把家务事处理好就行。
她倒是想把孙女拘在身边:“外头天儿这么冷,先生们也歇了,你就别回屋看书练字了,到额屋里做针线,陪额说说话吧。额屋里的炕暖和,你还能省点炭火。”
海棠心里惦记着要从祖母这儿打听更多的消息呢,便随口应了,又去看哥哥海礁。
海礁倒是已经做好了计划,对祖母说想要出去逛逛。
马氏不大乐意:“天儿冷着咧,你出去逛个啥?又不识路。等过几日你歇好了,额再叫你二叔带你逛去。”
海礁笑道:“我不走远,就在附近逛逛,看有什么好东西。我长了这么大,还没见识过这么繁华的地方呢,可不得好好开开眼界?”
这话说得马氏心里泛酸,想起孙子明年就十四了,一直在西北边城长大,从未在富庶安定的地方过过好日子,实在可怜。怜意一起,她就没办法再硬下心肠拒绝孙子的请求了,只道:“那就多带两个人,省得走迷了道,找不回来了。”
海礁做了多年的密探,怎么可能会犯迷路的毛病?更何况他上辈子还在长安住过大半年,对那些小路暗径,只怕比马氏这个土生土长的官家小姐都要熟悉。他找了个借口:“家里哪儿还有什么闲人陪我?我一个人就行了。”
马氏想起自家带进城的那十个护卫,昨儿都安排到前院二楼住下了:“武功来的人还没走呢,叫两个人陪你,也顺道让他们逛逛长安。”
海礁却说:“他们一路护送我们过来,也辛苦了。前儿晚上还遇到了那般凶险的事,又是追踪歹人,又是在凶案现场守夜吹风什么的,昨日急着赶路进城,也没歇好,还不许他们好好歇歇么?何苦再麻烦人家?阿奶就放他们一天假,随他们爱上哪儿上哪儿,爱在城里逛也行,爱去探亲访友也随意,再多赏几个红封,明儿就把人打发回去吧。他们原也不是咱们家的护卫,还要回武功县当差呢。我们家也不知道要在长安住几年,我趁早去认认路,也省得日后出门,连亲戚家大门朝哪边开都不晓得。”
马氏听得高兴,笑道:“你说得有道理,那就随你。不过只许你在大路上逛,不许跑小巷子里去,省得遇上不长眼的人。真要遇上了,就赶紧跑,找那些穿军服的人帮你。”
海礁笑说:“我牵着马出去,要是遇上坏人,就翻身上马逃走,包管那些宵小追不上!”
马氏勉强应了:“在大街上可别乱跑,万一撞到人可不是玩儿的。你要是叫城卫队的人押回来,额和你爷可丢不起这个人!”
海礁笑着应了,再三保证,绝对不会乱跑。
他离开的时候,海棠寻了个借口追上去,问他今天打算去哪儿。
都牵着马出门了,她才不信哥哥只是在城里逛逛。
海礁便告诉她:“我想回别庄瞧瞧金嘉树。昨儿我在席间问爷爷金家的案子怎么了,爷爷说得含糊。我当时不好追问,今早起来,便又问了爷爷一回。爷爷还是拿话搪塞过去。我觉得这案子有蹊跷,说不定金嘉树松口了,告诉了官府什么隐秘消息,还是事关重大,爷爷连我都要瞒着的那种。我去找金嘉树打听打听,看能不能弄清楚那封信上到底写着什么,他们一家又是为何遭的殃,到底是不是孙家人下了毒手。”
如果可以弄清楚他上辈子到底在哪里认识的金嘉树,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