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饴糖思绪回到多年前,她在和程小妹一样的年纪的时候,也是渴望与父母兄长相伴,可是她的父兄从来没有回来看过她,所有的人都认为她是被父母抛弃的小女娘,以至于经常遭到恶意欺负,嫌就连父兄托人给自己的饴糖,都会被认为是偷叔母家的。
程小妹虽然小,却还是看出程少商的情绪突然就低落了,于是,她就很乖巧的说道,“阿姊,我舍不得吃,你吃,吃了就不难受了。”
程少商回过神来,看着脸色苍白的程小妹,没有再和她说,而是回头对着医士有些焦急的问道,“医士,小妹她……”
医庐的医士知道程少商想问什么,就叹了口气说道,“小妹被贼匪踹中了胸腹,伤及了肺腑,每日疼痛难忍,我们已经给她喂服了止疼的药,但她体内的伤应该熬不了太久。”
程少商此刻只想让程小妹好好活着,她知道情况紧急,就有些焦急的问道,“还需要什么药吗?劳烦您给列份单子,无论再贵再难求,我一定想办法给她弄来,小妹要活下去,她得为了她全家人活下去。”
王跃抽了抽嘴角,他走上前拉着程小妹的手腕,一边诊脉一边轻声说道,“让我来看看吧。”
程少商狐疑的看了一眼王跃,她没听说过王跃会医术,就疑惑的问道,“你能行吗?”
王跃一脸黑线,他最讨厌人家问他这句话了,就下意识的反驳道,“男人,怎么可以说不行!”
王跃的话说完,在场的众人都侧目看向他,让他意识到这随后的一说,在这个时代其实是很不妥的。
还好,就在这个时候,医庐里有一个声音挽救了王跃的尴尬。
一断了腿的伤者无力的躺在床铺上,有些自暴自弃的说道,“你们何必救我,腿没了活着也是累赘,还不如死了,免去给家里负担。”
伤者身边的那医士也不是一个会哄人的,他看患者这么自暴自弃,就连忙说道,“腿没了还能拄拐杖,千万不要放弃啊。”
那患者听了医士的话,就有些激动的说道,“放弃?你们这些世家子弟也知道别放弃?我的父兄被那些劫匪砍掉了四肢,活活被疼死的,是我放弃了他们,我才应该去死的!”
程少商没听出王跃的不合时宜的调侃,她正被人看着尴尬,听到这患者的声音,想到程小妹的痛苦,就怒声呵斥道,“你父兄惨死,你一个大男人就活不了了?我若是你父兄定会三更半夜从坟茔里爬出来把你骂醒!他们舍弃性命换你活着,你怎能轻易说放弃?还有程老县令,他携一家子孙殉城,只留下深受重伤的程小妹,连一个几岁的孩童都未曾说过要放弃,你个大男人也好意思说这种话?还有这些医士,他要照顾你们这么多人,他可有放弃过?他们辛辛苦苦的拿药材为你煎药,你既打算放弃不如早点自我了断也不必浪费这药材浪费这么多人的心血!但我若是你定会好好喝药,好好配合治疗,将来痊愈之后,娶妻生子,将他们的人生也一并活下去,拿药来!”
“拿着!”程少商霸气的说完,把药碗递到那人手里,看那人喝下之后,这才松了口气,只是被其他人看着,她有些不好意思,就连忙把头转向别处,只是她一转身的功夫又看见一女子怎么也不肯喝药。
医士看出了程少商的疑惑,就连忙解释道,“她不仅受了伤,还被贼匪侮辱了,醒来以后就不吃不喝,一直闹着要去寻死,生怕她的未婚夫不要她。”
程少商闻言更气愤了,就马上走上前,咬牙切齿的说道,“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你就当是被畜生咬了一口,莪知你心中难过,但寻死并不是你的出路。这次骅县遭劫,大家都很不容易,能活着便就是最好。如今你活着你的郎婿理应庆幸才是,若他不介意为何要为了瞎了眼的老天爷放弃有情人,若你当真就这么死了当真是傻。但若是他介意,为了一个无情无义的男人去寻死更是蠢不可及,世上男人千千万,这个不行那就下一个,何必为了一个无情无义的男子如此去寻死!"
程少商其实是被程小妹感染了,毕竟那么一个小孩子,受了那么重的伤,都没有想过放弃,其他的人为何药放弃。她说完之后,就站起身对着这满屋的伤患,很是激动的说道,“骅县遭遇贼匪,我知道你们有的人失去亲人,有的认落下病根,经历了许许多多惨痛之事,可你们知道吗若不是程老县令以全家性命来拖延,你们根本活不到今日,如今程老县令唯一的血脉还躺在那奄奄一息,适才与我说要好好活下去,因为那是她大父和父兄用性命换来的机会,连孩童都明白的道理,你们为何不明白,你们有什么脸面轻言放弃这么多人为你们拼来的生机?有什么脸面去面对已故的亲人?”
“医士,我不怕疼,帮我正骨吧!”一名医患突然缓缓伸出手。
一个带头其余的伤患便纷纷开口。
“医士!我要喝药!”
“我也要喝药。”
“我也喝。”
“医士,我也要喝药。“好好好,快上药!
......
王跃听着程少商小奶音说出这么沉重的话,却又这么鼓舞人心,他也正视着这个小女娘,也确信自己喜欢这个小女娘,不再是因为喜欢声音,要和凌不疑争抢的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