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秀玉笑着应声 。
洗澡水因为还冒着热气 , 她们不舍得倒掉 , 有的灌了暖水袋放在被窝里 , 有的用来刷鞋洗衣服 , 有的倒在大桶里放门口冒着热气挡风 。
“ 糠豆真聪明 , 知道在你铺了脏布的地方拉尿 , 不在穆俊卿用木架子给它做的窝里尿 。 “ 孟天霞在林雪君抱着糖豆擦拭的时候 , 检查了下放在炕尾的狗窝 , 里面干干净的 , 没有一点赃污 。
自从糖豆能颤颤巍巍地挪动 , 它就没在自己窝里撒过尿 。
“ 比小孩子还聪明 。“ 衣秀玉一边给自己编麻花辩 , 一边坐到孟天霞身边 。
“ 你出发去春牧场前 , 它能痊愈吗 ? 转场路远艰辛 , 你总不能带着个病狗 。 留下来的话 , 我和衣秀玉又不会治 , 可咋整 。 “ 孟天霞也探手摸了摸糖豆的脑袋 , 有些犯禾
“ 会好的 。 “ 林雪君又给糖豆嘲了一剂温和的降温药汤 , 加一小碗养身汤 , 和半碘羊奶 。
待糖豆全喝完 , 林雪君将小狗举高凑到面前 。
糖豆夹着自己干巴巴的小尾巴 , 眷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睦与她对视 。
“ 以后你好了 , 也要照顾大白小白 。 “ 林雪君朝着门口拴着的母羊和小羊励了多嘴 ,“ 你是喝大白的奶长大的 。 现在喝了大白的救命奶 , 将来就要做最好的牧羊犬 ,
顾好大白和所有像大白一样的羊 , 知道吗 ?“
林雪君像教孩子一样栖声说话 , 糖豆大概听不懂 , 可夹着的尾巴却左右摆了起来 。
真可爱 !
林雪君一把将糖豆拢怀里 , 手在它因病而变得不太光滑也不太厚实的毛发上抓了两把 。
糠豆喝了一肚子液体 , 被放在地上没一会儿便尿了好大一泡 , 之后不等林雪君抱 , 已自行摇摇晃晃蹭到炕边 , 扒着土炕仰头等林雪君将它抱回炕尾的狗窗 。
衣秀玉和孟天霞看着它的样子都忍不住地笑 , 奶狗真是全世界最可爱的小东西 。
收拾好房间 , 姑娘们的头发也都干得差不多了 。
油灯吹熄 , 林雪君钻进被窝 , 脚钻出被子 , 找到狗窗里的小糖豆 , 搓了搓它的屁股 , 小声咕唠 :
“ 快好起来吧 , 糖豆 。“
“ 哼唧 “ 小狗转过头 , 砾了舔林雪君的脚丫子 。
渐渐的 , 瓦房内所有呼吸都变得平稳 , 六个匀称的呼吸声交错 , 与炉灶中的火焰声混合成最催眠的曲调 。
草原 、 月亮 、 石头和树 , 也都睡着了 。
第二天中午孟天霞就要出发去场部采购新一批物资 , 穆俊卿提议大家写好家书给孟天霞 , 托她帮忙在场部把信邮出 。 知青们来一个月了 , 生活和工作上都有许多事想跟家人分享 , 对穆同志的提议积极响应 。
早饭后 , 趁还没开工 ,7 个知青都来到大瓦房 , 围在桌边写信 。
一时间屋内只有笔尖划擦纸张的好听白噪音 , 大家仿佛回到了读书时光 。
孟天霞的信提前写好了 , 便领了照顾糖豆的工作 , 坐在炕沿上给糖豆喂奶 、 喂中药 。
糖豆虽然还偶有喷嚏 , 但精神状态已经恢复许多 。 而且食欲转好 , 喂奶给它的时候 , 它还会吭吭叽叽地摇尾巴 , 主动讨要更多的奶喝 。 把奶碗放在地上 , 它也会自主砸食了 。
尤其今早量体温时已经不再发烧 , 之前干干的鼻头也变得湿润 , 身体状况大为好转 。
孟天霞喂好狗 , 将它的窝放在地上 , 方便它自己跑去门口上厕所 , 或者有精神的时候能在屋里溜达溜达 。
她自己则在柜子里翻腾了会儿 , 找出一个用报纸包得方方正正的东西 , 并几份报纸 , 一起放到林雪君手边 。
信才写了一半的林雪君拿头 , “ 什么东西啊 ?7“
“ 给你的 。 “ 孟天霞揩开纸包 , 对里面放着的羊绒围巾道 :“ 是我妈亲手织的 , 特别暖和 , 你转场的时候围着它 。“
“ 你开拖拉机的时候也很冷的 , 这么贵重 , 我不一一 “ 林雪君忙要推脱 。
孟天霞却按住围巾道 :“ 你从春牧场回来再还给我 。 草原上风贼大 , 你就别跟我容气了 , 拿着戴 。“
“ 谢谢孟同志 。 “ 林雪君伸手摸了摸羊绒毛巾 , 触感细腻 , 软乎乎毛茸茸的 ,
别舒服 。
“ 咱们就别说这些了 , 聚餐时用的猪油 、 酱油和菜啸的都是你的 , 你声都没吱一下 , 我心里记着呢 。“ 孟天霞又指了指桌上放的另外几份报纸 , 介绍道 :“ 这是我在场部买的报纸 , 你到了春牧场要是寂宸 , 就读读报 , 也能有点激味 。“
“ 好 。 “ 林雪君没再说谢 , 只珍惜地将几份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