撇清和对方的关系。
谁能想到,傅大少非但没有恼怒嫌弃。
还专程把小傻子带出来,和他一起来看婚礼地点。
在傅斯岸向舒白秋说了“地点由你来选”之后,四下的目光更显惊诧。
连酒店负责人都明显地愣了一下。
但傅斯岸全无在意。
傅斯岸只看着舒白秋,等少年应声后,他就和舒白秋一起进了酒店。
仿佛正贯彻了他的话——
这只是他们两人的婚礼。
第一家酒店毗邻云山,举办户外婚宴的场地就正对着山巅,山景一览无余。
婚礼团队的人也在不遗余力地做着讲解,极力展现着这里的梦幻与浪漫。
这么热情的讲解倒是让舒白秋不怎么用费心应声,他只用听着就行。
听的时候,策划还时不时地会递来一些婚礼现场会用到的示例品。
样品原本是先展示给了傅斯岸,傅斯岸扫过一眼后示意向舒白秋,之后,策划人就开始把东西拿给舒白秋,还热情地让客人拿在手里细看。
舒白秋接了两次,一直站在他轮椅旁的男人忽然开口,问他。
“手伤还疼?”
舒白秋一顿,没抬脸,只摇头。
“不疼。”
他拿着的东西被推轮椅的罗绒接了过去,怀里变得空荡,只剩下一双垫着衣袖的手。
细白的指尖只露出了袖管一点点,在傅斯岸的目光下,又下意识地缩了回去。
全数藏进了袖口里。
傅斯岸问:“那是冷?”
舒白秋又反射性地摇头:“不冷。”
说完,他才意识到什么。
是不是更应该顺着对方,说冷才对?
经过这些天的换药和休养,舒白秋手上的划伤已经基本痊愈,也没有留下什么伤疤。
但他接别人递过来的东西时,却还会用衣物隔开手指。
从没有直接触碰。
舒白秋犹豫着,在想要不要改口,但他被傅斯岸的目光注视着,已经开始后颈发凉,心跳加快。
在这无声紧绷的时刻,忽然有薄薄的阴影落下。
一个物件递到了舒白秋的面前。
那是一双麂皮手套。
舒白秋诧异抬头,就见傅斯岸的双手空裸。
——男人将自己的手套摘下来,递给了他。
傅斯岸的面色并没有什么变化,似乎没察觉舒白秋的担心,也没觉得自己的举动有什么大不了。
他只说。
“冷就戴上。”
舒白秋接过手套,人还有些怔怔的。
一旁的策划人围观了全程,笑眯眯提议道。
“两位的手型都很修长呢,在婚礼环节或者请柬上可以做这方面的设计露出,肯定会很养眼。”
话题重新回到了婚礼设计上,策划开始继续介绍,舒白秋也慢慢地戴上了那双手套。
虽然说两人手都修长,但舒白秋的手骨比傅斯岸要纤小得多。
他戴傅斯岸的手套,手伸进去,就直接被遮住了整截腕骨。
麂皮手套干燥温暖,舒适稳妥地护好了手骨。
少年细白的双手,尽数被另一个人的体温包裹。
***
从云山到花湖,再到滇池旁,看完三家酒店,傅斯岸果然来问舒白秋。
“喜欢哪家?”
舒白秋抿唇,神色间仍有茫然,似乎很难抉择。
他想说都可以,还没开口,迎面有风吹来,舒白秋没能忍住,掩唇闷闷咳了好几声。
这几天明城降温,虽然是一天中最暖和的晌午时分,室外依然会有冷风。
傅斯岸看了他一眼,道。
“先回去,慢慢选。”
舒白秋被重新带上车,傅斯岸没有一起,似乎要去其他地方忙。
那双麂皮手套也还一直留在舒白秋的手上,没被收走。
回到月榕庄,舒白秋才将手套摘下,拜托罗绒送去干洗。
等他吃了点东西,罗绒又拿来了电子体温计。
直到量完体温,少年才去休息。
确认完小舒先生的状况,罗绒拨通了老板的电话。
电话那边隐约有些嘈杂,几秒后,背景音安静下来,才响起傅斯岸的声音。
“说。”
言简意赅。
罗绒汇报了舒白秋的状况,少年一切正常。
幸好有这些天的休养,即使今天有风,舒白秋也没有受凉生病。
“嗯。”
傅斯岸听完,照例没说什么,似乎已经准备挂断了。
罗绒却又多问了一句。
“老板,小舒先生的状况已经好转,之前暂时搁置的心理治疗,最近需要去医院继续吗?”
电话那边停了一瞬,但这停顿极为短暂。
“不行。”
傅斯岸的回答断然干脆。
罗绒额角轻动,立时应声道。
“是。”
电话那边却再度传来了男人的声音。
“我知道他的身体情况有好转,但我不认为他的心理状况有恢复。”
“他不是那么简单能被安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