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识青恹恹地在那发呆。
他共情能力极强,赵沉寻人设复杂情绪强烈,接连不断拍了这么长时间的戏,情绪暂时很难抽离。
脑海中杂乱得像是乱糟糟的毛线球,一会想剧情人物台词,一会难过赵倬为何不愿随他赴死,一会又想起杀青后搬家,是不是就能一直和容叙做邻居了。
“识青?识青啊……”
似乎有人在叫他。
路识青情绪消耗太大,浑身说不出的疲惫,恹恹地靠在温暖的肩上发呆,不想回应。
只要装死不回话,他们就会自讨没趣,不会再来同他说话了。
鼻间全是熟悉到令他安心的气息,路识青舒服地闭着眼睛,像是只晒太阳的猫懒洋洋在“垫子”上蹭了蹭。
只是这“垫子”似乎还会动,微微颠簸好像在坐摇摇椅。
路识青正迷迷瞪瞪胡思乱想,突然有了个意识。
不对,自己现在在哪儿?
在拍戏吗?下戏了?还是在做梦?
“叮”的一声。
好像是电梯开门的声音。
路识青迷茫睁开眼睛,眼前昏暗一片,视线只能看到毛茸茸的帽子领在动——好像外套帽子戴到脑袋上了。
声音伴随着呼啸风声终于打破他的“结界”,灌入耳朵中。
有人在聊天。
“……路老师没事吧?”
“是脚又伤到了吗?哎呦,身体可太差了,要好好养着啊。”
另一道熟悉的声音含着笑响起:“雨天路滑,不小心崴了下,回去冷敷下就没事了。”
旁边的人叽叽喳喳。
“那就好那就好。”
“容老师人真好,怪不得路老师对其他人都不爱搭理,就爱粘着你。”
容老师似乎在笑:“他竟然不爱搭理其他人吗?我都没注意。”
路识青总觉得好像在做梦,迷茫伸手掐了自己一把。
不疼。
太好了,是在做梦。
又是“叮”的一声,剧组的工作人员叽叽喳喳地走了。
电梯重回安静。
“嘶。”容叙这才低下头说,“我也没说错,路老师怎么还掐人呢?”
路识青:“?”
路识青迷茫半天,掀开脑袋上的帽子。
电梯的灯光雪白亮堂,刺得他眯了下眼睛才看清周围的场景。
刚才那批工作人员到了各自楼层后已经散开,除了去顶楼的他们之外没有其他人。
周赴站在一旁看着楼层一层层变化,微微侧头看了他一眼,满脸惨不忍睹地撇过头去,似乎不忍心再看。
路识青歪头看去,就见一张放大的俊脸就在离自己不到十公分的位置。
容叙眉梢轻轻一动:“哟,路老师终于醒了……嘶,别掐别掐。”
路识青这才意识到自己掐的竟然是容叙的手臂。
这个场景有点可怕,他一时半会有点不敢承认是现实。
“叮”。
第三声电梯声响,到了顶楼。
电梯门打开,容叙抬步走出去。
路识青终于后知后觉……
自己竟然被容叙公主抱着?
更可怕的是,他好像对从下戏到酒店的这段路程记忆一点都没有。
他他他到底做了什么?!
路识青惊恐又羞臊,浑身僵硬,恨不得从容叙身上跳下去。
垂眼看着路识青脸庞的红晕都要飘到后脑勺了,连脖颈都通红一片,容叙终于确定。
真出戏了。
社死是一剂猛药,直接将路识青唤醒。
顶楼只有两间豪华房型,出电梯走两步就到门口,容叙都抱了一路了也懒得再放下来,周赴打开门后大步流星走进去。
路识青“闭眼装死”那招没办法用,等到容叙把他放到沙发上后,终于鼓足勇气结结巴巴道:“对不起。”
容叙揉了揉手臂,听他真心实意地道歉,失笑道:“无缘无故道歉干什么?”
路识青也不知道,讷讷看他:“你手臂……疼不疼?”
容叙说:“就你这点重量,累不着。”
“不、不是。”路识青耳根微红,“我刚才掐得是不是有点用力?”
刚才他以为在做梦,使出吃奶的劲儿想把自己掐醒来着,最近又忙指甲也没怎么修剪,容叙今天只穿了件薄外套,一定很疼。
容叙哼笑,心想就那小身板,猫都比他用得劲儿大。
两人正说着,路识青的手机叮叮作响,剧组群都在艾特他。
他戳进去看了看,都是剧组工作人员在关心他。
【听说路老师又崴脚了?要注意安全啊!】
【路老师玻璃一样好容易cei啊,狠狠怜爱了】
【感恩容老师抱路老师回去了,全剧组都惦记您的大恩】
路识青:“……”
路识青身形越来越佝偻,腰越来越弯,脑袋上好像烧开水一样冒着蒸汽。
死了算了。
咕嘟嘟,水开了。
周赴把烧开的热水泡了点果茶端过来,想了想提议。
“天气预报上明天早上还有大雨,昨天布置好的场地被水淹了,可能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