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静谧一片,耳畔只有彼此的呼吸声。
安静得几乎都要以为对方睡着了,迷迷瞪瞪回过神的路识青终于喃喃开口:“容……”
容叙突然先发制人:“……医生不是说睡觉最好平躺吗,你侧身干吗,躺回去。”
路识青一呆。
说完这句,容叙放在路识青腰上的手顺势一推,把侧躺着睡觉的路识青迷迷糊糊推回了平躺的姿势。
不愧是娱乐圈著名“交际花”,容水帝社死的情绪没维持三秒钟,就飞快找到“挽尊”的方法,先一步把“半夜摸人”的爪子解释成“助人为乐”。
路识青“唔”的一声伸直曲着的腿。
半夜三点,就算清醒着也总有种做梦的感觉,更何况路识青是被人摸醒的。
就算小腿脚踝隐隐作痛,路识青还在呆呆地想:“容叙这么正直的人怎么会半夜爬床摸我,嗯,应该是在做梦。”
好龌龊哦。
龌龊本龌的容叙从善如流把手收回来。
这还没完。
容叙脸不红气不喘,甚至倒打一耙:“这都三点多了还不睡觉,明天迟到李导又得催,要不是我大半夜来检查,你是不是要熬通宵?”
路识青茫然若迷,更加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但骨子里的教养还是让他呆呆地道谢。
“哦,谢谢容老师。”
容老师的良心短暂地愧疚了几秒,放轻声音温和地:“嗯,乖,睡吧。”
路识青听话地闭上眼睛,保持着平躺的姿势浑浑沌沌继续睡了。
容叙不着痕迹松了口气,轻手轻脚地从床上下来,做贼一样离开主卧。
躺在客卧的床上,容叙本来酝酿好的睡意全都消散,翻来覆去睡不着,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客卧的暖气是不是开得有点足?
容叙面容微微发热,贴着枕头的那只耳朵一直传来止不住的心跳声,久久都停息不下来。
六点起床,只能再睡三个小时了。
快睡。
只能睡两个小时了。
只能……
容叙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只觉得才刚闭眼,闹铃就响了。
他是个极其自律的人,早上一般都会提前半小时洗漱,就算再困也没被脑子里的“再睡十分钟吧”所打败,揉着眉心起了床。
昨天只睡了两个多小时,容叙困得眼睛都睁不开,边出神边刷牙。
只是刷着刷着,他脑海里突然没来由闪现一个画面。
床头绿灯的微弱光芒下,只穿着单薄睡袍的青年五指抓住被沿,怯怯地露出一双漂亮的眼睛。
和昨晚的场景一样。
可之后的画面,又不太一样。
酒店的被子一动就窸窸窣窣作响,路识青腿脚灵活,偷偷摸摸往他身边蹭过来,冷艳昳丽的脸挨过来,萤火似的光芒倒映在眼中。
路识青
乖巧地说:“谢谢哥哥。”
“咳咳咳!”
容叙差点把牙膏沫吐一镜子,呛得咳个死去活来。
这什么破梦?!
容叙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么会时间,路识青也慢吞吞地起了床,他穿衣服很敷衍,反正到了片场又得换戏服,直接套了个黑色内搭,显出雪白的脖颈和锁骨。
路识青划着轮椅刚出来,就见容叙在客卫水龙头那用冷水洗脸。
“容老师早上好。”
容叙动作一僵,含糊“嗯”了声,拿旁边的洗脸巾胡乱擦了下脸:“李导叫我有事,先走了。”
路识青点点头:“好的。”
容叙拎着外套就风风火火地走了。
路识青觉得容叙好敬业,这么早就去片场。
撑着手金鸡独立刷完牙洗完脸,周赴刚好过来了。
“睡得怎么样?”
路识青点头:“很好,没做噩梦……”
唔,好像做了个其他梦来着,忘了。
周赴扶着他坐好,看了看他的脸色,比昨晚那气得惨白的样子好了不少,也松了口气。
“我今天就不陪你了,先把你的衣服和日常用品重新购置好,再去和酒店沟通昨晚的事儿,你一个人能行吗?”
“没事的。”
“那就好。”周赴酸溜溜的,“现在乖崽有了别的狗,我不再是你的唯一了。”
路识青被这句土味的骚话说得脸都红了:“周哥说、说什么呢。”
他属于微信聊天骚话一套又一套,线下却说不得半句的性格。
之前路识青总是赖床,周赴被逼急了就会在他床头念他发的微信骚话,保准立刻从床上弹起来。
周赴故意逗他:“别的狗都知道你在微信上爱说骚话的事了,你还狡辩?果然是薄幸负心人。”
刚才那句“有别的狗了”,路识青还能听出来周赴在说容叙,但这句话他有点迷茫了。
“啊?你说谁啊?”
“容叙啊。”周赴瞥他,“你和他才相处多久啊就开始放飞自我。”
路识青被这话吓了一跳。
容叙虽然知道他社恐,但并不知道他爱说骚话,平时为了交流,他甚至特意收藏一堆可爱表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