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的账目过来,放在陈云州和郑深中间的木桌上。
看着堆成一座萧山的账本,陈云州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着账册的封面,并没有翻开,而是看着郑深道:“郑大人,仅凭收租,廨田的收入无法承担县衙的日常开支吧。”
郑深苦笑:“陈大人一针见血,确实如此。县衙的开支,还有一部分靠田赋留存,只是近几年,朝廷的税负加重,我们庐阳县时常完不成任务,留存也不多,只能另想他法。”
郑深的法子就是精简人员,县衙虽小,但三班六房,还有仓房、库子、驿丞、医官、轿夫、灯夫等等,加起来以前有两百多人,现在已经精简到了一百多。
陈云州说:“郑大人,这些都不是长久之计。我一个朋友从南海淘回来一农作物,名红薯。这种农作物适应性强,耐旱,山地、沙地都可种植,而且产量高,是果腹的好东西。我想将廨田收回来,种植红薯,增加产量,郑大人意下如何?”
郑深没第一时间答应陈云州。
廨田可是关系着衙门底层差役们的生计,往年租出去,虽然租子不算很多,但胜在稳定。这红薯万一没陈云州说的那么好,最后颗粒无收,少了这么大笔收入,县衙的开支从何而来?
沉默半晌,郑深问道:“陈大人,这红薯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好?”
陈云州对红薯非常有信心,现代社会红薯亩产几千斤是很轻松的事。不过古代嘛没有那么多化肥,农家肥的量远远不够,因此红薯的产量会受一定的影响,但其产量肯定也不是水稻、小麦可以比拟的,而且种植管理也比这两种农作物更轻松。
陈云州报了个非常保守的数字:“郑大人,亩产千斤没问题的。”
郑深蹭地站了起来,两眼大睁,激动地抓住陈云州的胳膊:“陈大人,您说的都是真的?”
要知道他们当地的水稻亩产量只有两三百斤,若红薯能亩产上千斤,那产量可是水稻的好几倍。
陈云州无比肯定地说:“郑大人,这等要事我绝不会开玩笑。红薯个头大的一个都能有一两斤,一株红薯藤能结好几个红薯。不过红薯不像大米,煮的时候不会膨胀变大,但红薯的饱腹感非常强,远远超过大米小麦。”
郑深根本不在意这些:“没关系,没关系,能填饱肚子就行,这怎么都比吃米糠团子强吧。陈大人能否让你朋友差人送一些红薯过来?我们县衙派人去花钱买也成。”
陈云州看着他迫不及待的样子,笑了:“郑大人莫急,我这次就带了点样品过来。郑大人稍候,我这就去拿。”
他回到房间看了一眼拥护值,现在已经一千二百多了,偶尔还会来个+1,但长得非常慢,看这势头,今天怕是到不了一千五了。
陈云州花了一千拥护值兑换了一斤红薯。
很好,刚破四位数的拥护值转眼间又只剩可怜的三位数出头了。
确认之后两个红薯出现在了陈云州掌心。
其中一只比较大,估计有大半斤,另一只就很小了,只有拳头大小,大概是来凑重量的。
陈云州低头嗅了嗅,仿佛闻到了冬天烤红薯的味道,薄薄的红薯皮被烤得发皱,蜜糖迫不及待地挤出来,又软又甜,咬上一口,甜滋滋的,能温暖整个冬天。
可惜好不容易才换了这么两个宝贝疙瘩,不能吃。
陈云州拿了几张草纸将红薯包了起来,回到县丞廨,当着他的面打开草纸,露出两个红皮疙瘩。
“这就是红薯啊。”郑深小心翼翼地摸了一下,目光落到大个的上面,感叹道,“要都是这么大个的,两个煮汤都够一家子吃一顿了。这是红薯的种子吗?这样的两颗种子能种出多少红薯?”
不怪郑深会这么问,因为庐阳当地,一亩地要下十几斤种子,才能种出两百斤左右的粮食。红薯若还是这个比例,那一亩地得留上百斤种。
陈云州解释道:“郑大人,红薯可插秧种植。这一只红薯可插出几十上百株红薯藤。”
因为红薯藤割了过阵子又会长出新的的叶子,这叶子可继续插秧种植,也可食用或者给猪、牛羊之类的动物吃。
郑深再次被震惊了:“那岂不是只需要几个红薯就能种上一亩地?”
他怎么这么不信呢?
旁边的孔泗也露出了怀疑的眼神。要世上真有这种作物,那百姓还用饿肚子吗?
陈云州看出了他们的不信。这也正常,毕竟咱们华夏大地本土的水稻、小麦、粟、高粱、大豆等这类农作物,现在产出比都没这么高。
想着他辛辛苦苦才搞了两个红薯,短期内也没办法弄太多红薯种满四十公顷土地,所以陈云州退而求其次道:“郑大人,要不这样,咱们先种植一批试试。回头我托朋友再弄点红薯种过来,你要没意见,我就让人将这两颗红薯种到地里做种,十来天就能发芽,等长出藤咱们就插种。”
郑深连忙拦住了陈云州:“不能种在外面,要是被牛羊之类的吃了或是被人当杂草拔了怎么办?这样,孔泗,将门外那个大坛里的水倒了下,填些土,咱们把红薯种进去。”
孔泗惊呆了,提醒他:“老爷,坛子里种着您最喜欢的玉钵。”
这是郑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