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被他搞得一肚子火,忍不住跑到白野月见身边:“小白,你看他!”
短发女警在旁人面前都是干脆利落的行事作风,唯独在白野月见面前,会不自觉地卸下心防,连说话都是亲昵的。
“你说得对,他太过分了。”白野月见熟练地抱着人开哄,“我会帮你说他的。好啦,美和子,别皱着眉,你漂亮的额头都要长出皱纹来了。”
佐藤这才松开眉毛。
中午,搜查一课所有警察都去楼下的食堂吃饭。白野月见从冰箱里拿了瓶黑咖啡,见松田阵平还坐在椅子上,双脚交叠,身体微微倾斜,他用一只手撑着下巴,头低垂着,一动不动地看着一份文件。
他的姿态确实很酷,看上去还有些颓废的帅气。怪不得今天他刚到这里时,连一众男警察都看得失神,不过白野月见并不在意这些,她走过去。
“你不吃饭吗?今天的食堂有猪排饭。”
“嗯,我一会儿就去。”
松田阵平嘴上回应着,但他头都没抬,看起来完全没打算去。
白野月见弯了弯唇,也不继续催促,而是在他身边拉了张椅子坐下。她选了个恰到好处的位置,既不会距离松田阵平太近,让他提起警惕心,又能让他一直看到自己的身影。
就这么坐了一会儿,她没出声,松田阵平也受不了了。他只是不想合群,却不想耽误了其他人的休息时间,何况在来之前,他多少有听过白野月见的名声,知道这是一位怎样优秀可靠的女警。
他无可奈何地抬头:“你怎么还不走?”
白野月见喝了口黑咖啡,语气轻快地说:“我在等你啊。”
“哈?”
卷毛警官拧起眉毛,很不可思议看着这个前辈,“你在说什么啊,我又没让你等我……”
“是啊。”
白野月见晃了晃手中的易拉罐,“不过我们是搭档吧,警部说要我带着你,若是我不带着你,害得你在大楼里迷路了哭鼻子可怎么办?”
松田阵平:“………………”
听到这离谱至极的发言,他脸上的冷酷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迷茫。先是看了看手里的文件,似乎没反应过来,呆滞了几秒,等到再次抬头时,他额前有一撮小卷毛耷拉下来。
“你不会把我当成小孩子了吧?”
“怎么会呢。”白野月见耸耸肩,“我可是知道你的丰功伟绩的哦。不到一年就成为爆处的最强拆弹手,钟场警官每次来我们这儿时都会把你夸上天。”
“那你还……”
“啊,如果你介意那个的话,只是个玩笑。”
松田阵平:“……”
她语气轻松的开着玩笑,身体却稳稳当当地坐着,很明显,如果松田阵平不屈服,她也会一直留在这里。
“啊啊,我知道了。”
被利用了同理心的松田阵平挠着自己的卷毛,彻底泄了气,“你就是要我跟你去食堂是吧,知道了,我陪你去就行了。”
松田阵平知道白野月见在套路自己,可他毕竟本性善良,也做不出真的坑害搭档的事情,只能任由她领着走。本以为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厌烦这样的相处,去跟目暮提出搭档换人,直到那封送达警视厅的预告信打破了平静。
松田阵平知道,当年的那个炸弹犯再次作案了。
他义无反顾地冲向调查最前线,不要命的狠劲让白野月见也为之侧目。从目暮警部那里,她了解到当年那个被她无视掉的拆弹警察的故事。
真是令人感动的友情。
好心的女警挑挑眉,决定出手帮他一把。
于是可怜的炸弹犯连第一次犯案都没来得及,家里就被翻了个底朝天。彼时松田阵平已经孤身进入摩天轮,他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却在最后关头接到搭档的电话。
“你可以下来了哦。”
相处的这段日子,虽然只有短短几天,松田阵平已经开始熟悉白野月见的声音了。她的语气总是波澜不惊的,尾音微微上扬,好像不管遇到什么麻烦,她都会以微笑回应。
这多半是她的有一个玩笑。
生死时刻,松田阵平没了跟她犟嘴的想法,他垂下眸,看着炸弹上面逐渐倒退的数字,低声说:“没有时间了,等会儿我会把信息发到你手机里……”
“我是说,你可以下来了。”
白野月见又重复了一遍,这一回她加重了语气。
“别开玩笑了,白野,这可是……”
“唉。”
回答松田阵平的,是一声轻轻的叹息。
紧接着是肉/体碰撞的声音,好像有什么人被狠狠揍了一拳,又被按着脑袋往地上撞,还有同事在旁边连连劝阻,说轻一点别把人打死了。
……下面怎么这么热闹?
松田阵平茫然不解,却也没忘记盯着炸弹上的时间。
白野月见好像威胁了一个人,对方颤颤巍巍地吐出几个字,听声音他还掉了几颗牙。
等到这一系列声音结束,白野月见才重新拿起手机,说出这段始终没有挂断的通话的最后一句。
“好啦,现在你可以放心下来了。”
然后,松田阵平清楚地看到。
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