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组织新人,为什么会在这里跟人私下见面?不仅如此,听两人方才的交谈,他们似乎是同一阵营的,男人在劝她忍耐,而后他就被枪击了。
内讧?
不大可能。
开枪的人是水无怜奈,毫无疑问。可她身上的那些枪伤是男人造成的,男人先射击了水无怜奈,然后被她夺过手/枪反击?可这么一来,他说的那句话就又不成立了。为什么他要一边攻击水无怜奈,一边又好言好语劝她?
那个男人说,要她坚持等待下去。等待什么?水无怜奈是组织的人,是告诫她要耐心等待往上攀爬的机会,还是说……让她等待反击的时机?
——这两个人,是哪里来的卧底吗?
白野月见眯起眼睛。
她知道组织最近研发出了一种特殊的发信器,专门安装在那些刚加入组织的新人身上。若是水无怜奈跟男人接头,却遗漏了身上的发信器,导致自己的异常行踪被组织发现。那么,为求利益最大化,好让自己人不全军覆没,男人开枪射击水无怜奈,再让她反杀自己,以此制造两人对立的假象。
而且,在不远处一个角落,还放着一盒针剂,看型号多半是组织研发的吐真剂。
若是后面来检查的组织成员发现水无怜奈被注射了吐真剂也什么都没说,定会对她大加赞赏。她也能因此打入组织深处。
真是个好计谋。
白野月见瞥了眼倒在地上的男人,为他极限中爆发出来的聪明而鼓掌。
啪嗒一声。
水无怜奈手中的枪掉下来。
无辜受累的女主播似乎总算搞清楚现状,知道了这两个闯进来的是好人,抬起用自己布满血迹和灰尘的狼狈脸颊,问道:“你们……是谁?”
“我们是东京警视厅的警察。”白野月见弯起眼眸,安慰道。
随着这句令人安心的话语落下。
水无怜奈的眼里,忽然流下两行眼泪。
似乎是因为威胁解除,又似乎是因为别的什么,她顾不及手上未干涸的血液,双手紧紧捂住嘴巴,牙关死死咬紧,她发出了几近痛苦的哀嚎。
……
救护车很快抵达。
医护人员抬走那个倒在地上的男人。他的下巴被打穿了,虽然还剩一口气在,但情况相当不妙,必须尽快拉去医院救治。
相比之下,水无怜奈虽然看上去很凄惨,但大多都是些皮外伤,医护人员现场给她包扎妥当了。
白野月见提出她可以送她去医院。
现场已经封锁,警视厅的人还在路上,水无怜奈也知道如今警方介入,事情变得复杂起来。若是她一味拒绝,还可能引来警方的怀疑。
迫于无奈,她答应了这个好心的女警察。
就是不知道……组织那边的人在哪里?
水无怜奈还记得父亲发现自己身上发信器时说的话,这个时间点,本该在电视台工作的自己却偷跑出来,组织肯定会怀疑她的。
为取得组织信任,她必须得做点什么。
心下惴惴不安,但直到水无怜奈坐着白野月见的车子离开,也没有看到码头角落,一辆通体漆黑的保时捷正停留于此。
几天后,水无怜奈的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警方也从她口中得到了一个故事,一个和白野月见猜测的大差不差的故事。
水无怜奈称自己在电视台里休息时,忽然被那个男人绑架了。那个男人想要勒索电视台,好在自己及时反击。
白野月见和她都知道真相并非如此,但这个故事用来骗骗警视厅足够了。
男人伤势较重,手术过后就一直沉睡着,没有醒来。警视厅没办法得到他的证言,但从他家里的电脑里找到了勒索的计划书,这个案子便就此定论了。
由于警方来得很快,再加上电视台打通关系,这件事就没有登上媒体头条。
但还是有人通过他们特殊的渠道,知道了这件事。
“CIA?”
“是的,不会有错。”
漆黑的房间里,头发花白的老人拿出一张照片,放到桌子上,“名字叫做伊森·本堂,CIA谍报员,他在十多年前就潜入组织了。”
“也就是说,他肯定知道很多组织的事情。”
赤井秀一扬起唇角,接下詹姆斯·布莱克未说完的话。
“看来在离开日本之前,我们和组织,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