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妈妈一点也不意外,李夫人能知道桑榆院里面的事。
毕竟后院都在夫人的掌控中,先前的动静又那么大,她都发现有人躲在墙上偷窥。
也幸好,周妈妈这些年在将军府的后宅里,也是消息灵通,就趁机告状:“还不是那肖氏,说今儿厨房送去的份例菜里,那道鹿筋炖花胶的大菜是剩菜,还说咱们故意羞辱她,叫嚣着要闹开来呢?”
事实上,肖筱根本就没提起这事。
还是自己回来的时候,那牛婆子为了讨好自己,想知道夫人这边对桑榆院是什么态度?
还说就连大厨房也巴结桑榆院的丫鬟,能吃鹿筋炖花胶的大菜。
周妈妈一听这话,就知道不对劲了。
就连她和梁妈妈中午也没这样的好菜,而且厨房管事婆子,昨儿来回话的时候,就说宴席上熟菜剩菜都已吃完了。
都已经开始从账房里支取银子买菜了。
夫人爱吃鹿肉,管家今儿一大早采买了新鲜的十多斤鹿肉回来,剩下的晚上还要吃一餐。
但绝不可能奢侈的,还大张旗鼓的给桑榆院的丫鬟婆子们吃。
周妈妈出来后又问了几个人,心里就特别高兴,总算是有人比自己还倒霉。
她一脸委屈:“老奴是真怕大少奶奶闹起来,才说要教教那院子里服侍的规矩。”
“你说什么!”李夫人脸色一沉:“让厨房里的申婆子过来。”
要是底下的人阴奉阳违的为难肖氏,她高兴还来不及,乐得看笑话。
但是没有她的允许,竟然敢在饭菜里动手脚,却不是她能忍受的。
没自己的同意,今儿厨房里的人,敢用宴席上剩菜换下肖氏份例里的新鲜菜。
那改明儿,她们是不是敢在自己的饭菜里动手脚?
要是再往里面加点什么不能加的东西,那都能直接把自己送上黄泉路了。
由此可见,厨房的重要性。
周妈妈立马应了一声,出门去吩咐守在门外的小丫鬟去喊人。
她自己也暗暗松了口气,幸好有个顶包的,自己才能平安无事。
李夫人也有自己的手段,先让人把申婆子打了二十大板,再拖进来,冷着脸说,厨房里有人已经告到她面前来了。
让申婆子误以为有人发现她做的事,惊惧之下,只能老实交代,还狡辩自己是替夫人出气。
等到李夫人盘问清楚事情的原委后,很干脆利落的就让管家把瘫倒在地,嚎啕大哭申婆子堵了嘴,吩咐把他们一家都给卖掉了。
又让周妈妈和梁妈妈一起去查厨房。
管着厨房油水丰厚,周妈妈也很眼红。
不过比起银钱,还是夫人身边更有权。
可就算是周妈妈自己用不上,肥水不流外人田,宁愿便宜亲家母。
因此她这回是一举两得。
梁妈妈扫了她一眼,面无表情的冷哼一声:“你可别做的太过分,想想申妈妈,以前也是夫人身边得用的人,现在说发卖就发卖。”
“咱们所有的一切,都是空中楼阁,只要夫人一句话,别说是衣食无忧了,就连小命也保不住。”
这话就像是一盆冰水,瞬间就让脑袋发热的周妈妈浑身冰凉,如坠冰窟。
她想到自己在主子面前,也算是阳奉阴违了几回。
而梁妈妈这么说,有可能是察觉到了什么,这让她瞬间吓得一激灵,什么小心思都不敢有了,僵笑着道:“姐姐说的是,咱们的荣辱都在主子一念之间,我怎么敢有别的心思呢?”
肖筱听到管着厨房的申婆子,一家子十几口人,都被发卖出去的消息后,心里一颤。
她倒不是同情申婆子,而是进一步了解李夫人,除了爱惜名声,有时候好像好糊弄,但要是真的碰到她的底线,也可以雷厉风行。
那自己尽量别踩着她的底线。
就算是自己力气大点,还能弯弓射箭,就以为自己很厉害很安全了。
李夫人凭着嫡母的身份就能压着自己,外面的护卫个个有一身武艺,绝不是自己这花拳绣腿就能称霸。
因此,临睡前,肖筱再三叮嘱身边人:“明儿卯时初就喊我起来。”
别以为早上五点很早。
现在的人,除了新婚夫妻忙了点,大都没什么娱乐,睡得早,醒来的也早。
起码桑榆院里,卯时初就有婆子开始洒扫了。
丫鬟们年纪小,可能贪睡点,但年纪大的人觉少,胡妈妈她们也都起来了。
胡妈妈一口应下:“是,大少奶奶您放心,我…老奴记住了。”
申婆子一家子被发卖的事,不仅是让肖筱有所警惕,府里的婆子丫鬟们,也难免兔死狐悲,都被吓住了。
胡妈妈她们几个心里觉得,夫人对她自己曾经得用的人,下手都这么狠,那她们就更要小心了。
言妈妈也小心问:“大少奶奶,您要梳洗,还要吃点东西,卯时初醒来,这时间怕是有点紧啊?”
肖筱手一挥:“我是去见夫人,穿着简单舒适得体就行,没必要涂脂抹粉。”
“夫人要是真看到我光鲜亮丽的样子,怕是心里更不得劲。”
等到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