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筱把那对银手镯玉手镯以及耳环玉簪都死当了,总共得了四十六两银子。
她心里有些遗憾,只怨李妈妈死板,说什么妾和通房只能用银饰,不能戴金饰。
以至于给的东西不少,但是值钱的却没有。
再加上东西进了当铺,就算不打到骨折,也要少个一小半,以至于到手就这点银子。
不过这也比没有好,她又赶紧去了成衣铺子,按着大姐的尺码,给她选了一身料子普通,款式老气的衣裳。
又按着二姐的尺码,给她选了一身偏大点的襕衫,再加上鞋袜这些,就花了十二两银子。
当然,大姐的衣裳鞋袜加起来也就八百多文。
就是她想让二姐打扮成男子,又是贵公子,这襕衫的料子得好,鞋袜也不能差。
随后还听店家和顾客说了会八卦。
现在最引人热议的,当然得属盛大人的生死,以及那三个刺客。
“我家是做豆腐的,我当家的今儿去盛府送豆腐,听盛府厨房里的大厨说,盛大人还活着,还听说那三个女刺客是为了布防图才去刺杀盛大人的。”
“幸亏大人火眼金睛,识破了她们的诡计,保住了布防图。”
肖筱心里觉得,估摸着盛府里的人,觉得要是传出去那混蛋是见色起意,确实不好听。
这借口,倒是给那混蛋遮掩过去,这话传出去,还得夸他尽忠职守。
也有大娘翻白眼:“信这话的是傻子,我可听说过,那位爷贪花好色,估摸着是遇到仙人跳了。”
“我听说人已经没了!”
“那不能,我家夫君是回春堂里的大夫,昨晚上就被盛府小厮给请走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呢!”
女人堆里的八卦听过了,肖筱又去茶馆,要了一壶茶和一盘花生酥,倒不是为了听说书,而是为了听男人怎么八卦。
事实证明,男人八卦起来,比女人也不差。
而且她还听到有个大爷在那说:“县令大人为了给盛大人的父母一个交代,现在也只能严查,估摸着得等盛府里能主事的人来了,才能松口气。”
“陈兄高见…”
肖筱心里是真急了。
她们得在盛府里的人来之前逃走,要不然她怕逃不掉了。
她回到客栈后,趁着柜台前没人,偷偷的把两锭银子塞给账房后,又付了房钱,拿回了抵押的银簪后,才上楼。
她把外面的消息和两个姐姐说了:“二姐扮成何公子,大姐打扮成管事妈妈,我就是小厮小三。”
肖莲个子高挑,换上白色长袍,圆领大袖的襕衫,又在腰间缠了几圈白布,让腰显得粗了些,在胸口也缠了几圈白布,立马变得平板。
肖筱再帮着她把眉眼修了修,果然成了个斯文的年轻书生模样。
肖莲看着铜镜里的自己,都快自恋了:“我怎么能这么好看啊?我要真的是男的就好了!也能去念书,以后能当官,能光耀门楣,能给你们撑腰。”
肖筱戳穿她的白日梦:“醒醒吧,别人悬梁刺股用功读书,你看书就睡觉,还想当官?做梦比较容易。”
肖莲气的双手叉腰:“你就非要和我抬杠吗?”
肖筱很诚实:“抬杠能让我心情放松些!”
随后肖筱又帮肖綉梳起额发,头发一丝不苟挽成圆髻,换上深褐色褙子,戴上同色的抹额,看着就老了十来岁。
她又把白色粉压在她粉红的唇上,又显得憔悴了些。
肖莲忍不住瞪大眼:“小妹的手真巧,大姐也像是换了个人。”
姐妹三又讨论了下遇到差役怎么说,才下楼去。
现在她们面临的难题,是怎么离开。
但是户籍查的严,她们又没有户籍,那就只能想别的办法离开。
不过,都说人有人道,狗有狗道,只要找对人,就不怕走不了。
就像是她们先前老家,不也是因为疫病封城?结果还不是跟在人家马车后面,给了二两银子就混出来了?
客栈里,一般都是下午有客人来住店投宿,大都人都是一大早就起来赶路,因此这个时候,客栈里很少能看见客人。
账房也趁此机会偷懒,趴在柜台上补眠。
肖筱上前敲了敲柜台。
账房瞬间被惊醒,下意识的露出温和的笑容。
等看到肖筱身后的公子,那就是看到衣食父母一般,他笑容更甚:“何公子,您这是要出门吗?右边有醉仙楼,有美酒美食,对面有茶馆可以喝茶听书。”
至于花楼,他觉得不用自己介绍,何公子应该比自己还熟悉。
肖莲右手摩挲着左手大拇指上的扳指,皱着眉叹气:“本公子现在身无分文,哪有心情出去游玩。”
又摆出放不下架子的别扭样,问他:“我急着回家,你有路子吗?”
她戴着的扳指有点大,是肖筱先前搜刮来的,因为她觉得,大家公子身上,不可能没有一点贵重的首饰。
账房还是有些眼色的,一看通体晶莹剔透的翡翠扳指,心里想:到底是不知人间疾苦的富贵公子,就算是荷包被花楼里的女子哄去了,身上随便一样东西,也是价值不菲的。
都说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