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神霄雷城大势局的复杂程度,超过了以往任何势局城。 旧的势局城,即便最复杂的,也可以一点一点理解。 但这座大势局中的许多概念,不仅李清闲弄不明白,萧神锋也不懂,甚至连那些大命术师们也一样。 他们只是推演出一个结果,但具体这个结果是什么,他们说不出来。 在命术界,有一个基本的概念。 如果不能用最寻常的话说明一个知识,让一个普通命术师理解,那说明讲述的人,自己都没懂。 命术界存在少数天赋型命术师,他们什么都会,什么都懂,使用命术的水平也远超寻常命术师。 但是,他们永远无法说明白自己如何使用。 这样的命术师,从未晋升超品。 如果所有命术师都无法解释清楚,那就说明,从旧命术到新命术之间,缺少关键的命术知识。 如果不能将两者之间的知识补充上,那新命术的传承必然充满巧合,很大可能导致传承中断。 所以,李清闲与萧神锋以及那些大命术师一样,如同在万丈高楼之上,建立第一万零一丈。 幸运的是,李清闲不仅在天髓书院长时间学习,并且拥有星斗相与雷霆相,在命术与雷法根基上,并不弱于任何大命术师,只是实践能力欠缺。 在两人交流的时候,李清闲经常不需要创造什么,只需要将《雷霆玉经》的内容和星斗相的感悟直接拿来用就行。 即便如此,李清闲学到最后,也是蒙的,以比平时更快的速度稀里糊涂离开天髓书院,呼呼大睡。 李清闲刚刚睡下, 镇北军十万大军抵达泰谷城城南。 鹰王军,位于泰谷城北方。 城墙上的士兵明明早有准备,但当看到黑压压数十万人延绵而来,还有那一望无际的运粮车队,每个人心中除了恐慌,还产生难以言喻的荒谬感。 昨天城里就流传这件事,但大多数人不相信。 即便相信,也都心存侥幸。 但现在,无言以对。 镇北军到了泰谷城城南外后,停下。 而后,泰谷军众将登上城墙,静静地望着。 镇北军开始挖壕沟,放鹿角,建营地。 看着镇北军安营扎寨,泰谷城众将士心中最后那一丝侥幸也不翼而飞。 难以言喻的悲哀在全军心中蔓延,旧王军被灭的事情,已经在心里烧成灰烬。 现如今,那团灰烬复燃,灼烧滚烫的心与血。 镇北军的壕沟与营寨,如同一根根刺,扎在泰谷军将士心头。 何豹突然大吼:“你们这帮狗娘养的,害死旧王军,现在来害我们泰谷军?察富里,解安怀,我草你们十八辈祖宗!你们,是不是人!” 三品一声,传遍数十里,甚至连北方的鹰王军,都听得清清楚楚。 正在忙忙碌碌的镇北军士兵寻声望向城头,望向那个光头大汉。 他们遥遥望着,这位何豹将军,比之前又高了。 他们的目光无神,愣了一下,默默地继续手中的事。 旧王军被屠之后,镇北军上下都仿佛陷入一场持续不断的梦魇。 有些人经常睡不着觉,一躺就是一晚上。 有些人莫名走火入魔,不得不停下修炼。 有的人再也没说过话。 他们如同行尸走肉一样,和往常一样听着军令。 但,有些东西似乎随风而去。 不多时,一队人马驶出镇北军大营。 监军察富里与监察使解安怀一前一后,停在南城门的不远处。 察富里向上方一拱手,道:“敢问闲国公李清闲大人可在?” 吕文华微笑道:“我们大人说了,没有重要的事,不要打扰他修炼。” 察富里面色不变,解安怀面色一沉。 堂堂首辅之侄、镇北军监察使,竟然不值得李清闲一见。 察富里缓缓从气运金鱼袋中取出一卷明黄卷轴,道:“圣旨到,闲国公李清闲接旨。” 城墙之上,过半众将纷纷双臂抱胸,昂着头,静静地望着下方。 小兵小校们偷偷观望。 那可是圣旨! 众人不行礼也就罢了,连头都不低,哦,低了,只是因为站得太高。 镇北军大营中,众人纷纷望向高举圣旨的察富里,这一幕,前些天发生过。 当时就是一卷圣旨,挡住了守河军。 只不过,被拦住的守河军,也充当人墙,拦住了镇北军,而后天霄军大军直奔旧王军而去。 镇北军所有人都记得,那个白衣飘飘的女将军。 不遵圣旨,无惧妖族。 他们想不到,天底下还有这等人物。 姜幼妃之名,在镇北军中宛如惊雷,众人再未忘却。 而现在,几乎发生了同样的事, 圣旨高举,闲国公不见。 察富里微笑道:“劳烦诸位给闲国公传个话,就说圣旨到了,还望他前来接旨。” 吕文华冷声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妖族围城,大门紧闭。毕竟,万一有内奸引妖族入城……哦,已经来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