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着飞剑符快要抵达,李清闲才传讯道:“我送的急,没注意,把其他诗稿也送了过去。用飞剑符传东西太贵了,等有时间顺路,你送来,或者我去取。有首诗是我妙手偶得,只得半阙,等我想到再补全。” 天霄派,后山。 山腰的一处平地上,一只三丈长的黑虎紧贴地面,徐徐向前,厚厚的肉垫让它的虎掌压着草地寂静无声。 它的前方,站立着一个娇瘦女子,一身白衣,赤足立在草地上,背对黑虎,望着北边。 黑虎走到近处,正要扑击,天空一声鸟鸣,一头丈许高的仙鹤飞扑,尖锐的鸟喙直刺黑虎。 黑虎嗷呜一声转身就跑,树林里突然斜斜冲出一群金毛大猴,个个丈许高下,围着黑虎就是一顿暴打。 那仙鹤鸟喙连续叨过来,一叨一嘴虎毛。 黑虎吃痛,急忙露出肚皮,四爪乱晃,嗷嗷叫着求饶。 姜幼妃转头看到黑虎可怜的模样,道:“它也只是跟我玩闹,不会真伤我。” “嗷嗷嗷……”黑虎连连点头。 金毛大猴冲姜幼妃叽叽喳喳咧嘴笑着,而后一猴踢了一脚老虎屁股,进入树林。 黑虎笑嘻嘻冲到姜幼妃脚下趴好,一口一口咬下野草,细细咀嚼。 姜幼妃摸了摸了虎头,黑虎眯着眼,满面惬意。 巨大的虎尾左右摆动,每一次甩动,都会升起罡风,野草倒伏,树木催折。 仙鹤斜眼看了一眼黑虎,低鸣一声,飞到高空。 突然,黑虎全身虎毛炸起,一步窜出,挡在姜幼妃身前。 就见一道金光飞来,黑虎看清后,撇撇嘴,就地趴下,继续美滋滋啃草。 姜幼妃一伸手,接过飞剑符。 一叠纸张显露出来。 最上面的便是那首《和启明文会咏雪诗》 姜幼妃伸出纤细两指捏起诗页,轻轻吟诵。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吟到一半,那黑虎缩作一团,全身发冷,扭头疑惑地望着姜幼妃。 “真是好诗啊……” 姜幼妃望向远处,细细品味此诗。 最后,她反复望向“孤”“独”“寒”三个字。 这三个字,才是全诗的题眼。 “他在启远城,也不容易。” 过了好一会儿,姜幼妃才一页一页翻看其他纸张。 大多数是空的,还有一些李清闲的修习心得,突然,她停下手中动作,静静望着一张诗页。 泛黄的纸页上,只有半阙诗,两句话。 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 姜幼妃望着,许久不动。 过了好一阵,姜幼妃将诗页放到眼前,仔细查看,又将小鼻子凑上前,轻轻吸了吸。 墨香仍浓。 启远城,李清闲什么事也没做,静静等着。 过了好一阵,姜幼妃也没回信,没说用飞剑符送回,便继续做自己的事。 神弓派旧宅。 刘义天吃力地用受伤的右手卡着木勺,一点一点将肉粥送往自己嘴里。 吃到八成饱,刘义天抬头向外望,道:“以后,怕是很少在这里吃饭了。” 徐芳与王守德轻轻点头。 一张大桌子,只三个人。 刘义天道:“从现在开始,神弓派与以前大不相同,我们要跟着李客卿走,无论他叫李惊秋,还是李清闲。” 徐芳沉默。 王守德用力点头道:“师父您放心,李客卿上对门派有大恩,中对您有大恩,下对我全家有大恩,而且是他们父子两人。我一定不会辜负您与李客卿。” 刘义天点点头,心中有些复杂,可想了想,心中释然,微微一笑。 “做得对。”刘义天道。 就在这时,守门的弟子进来,向徐芳递出一个信封。 “来人说是重要的信,请您亲自开启。”那弟子说完,转身离去。 徐芳看到信上的字,呆坐直视,一动不动。 刘义天余光扫过,似是想起什么,眉头紧皱。 过了一会儿,徐芳撕开信封,抽出信纸,读了一遍。 又读了一遍。 读完第三遍,徐芳面色微白,好似虚脱,道:“老七,你给师姐拿一支蜡烛。” 王守德正嚼着红烧肉,疑惑地看了徐芳一眼,又夹了一快子肉塞到嘴里,一边咀嚼,一边去里屋拿了一只蜡烛。 “帮师姐点上。” 王守德找火折子点上,徐芳夹起那封信,放在蜡烛的火苗上,徐徐烧毁。 她呆呆地望着火苗。 直到蜡烛燃尽,徐芳缓缓取下颈上的劣质玉貔貅,右手捏住。 八品真元吞吐,玉石化为碎粉,只留一块坚硬的小石头。 徐芳随手将石头扔在地上,继续呆坐。 “怎么了?”刘义天问。 “他花大价钱请人传书,说只要我能化解翁家与李清闲的仇恨,便收我当妾。”徐芳说着,脸上浮现怪异的笑意。 “畜生。”刘义天张口便骂。 王守德长长一叹,四师姐等了他那么久,可他即便妻子逝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