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又是一愣,几个武官大笑起来。 “不愧是冈锋先生之子,有乃父之风。”余先河哭笑不得。 周春风笑眯眯地望着李清闲。 神都司大多数官员露出赞赏之色。 一个胸前绣金线大象补子的正五品武官笑道:“我喜欢这个性子,年轻人就应该有冲劲。” 李清闲望了一眼那人,轻轻点头致谢。 陶直叹气道:“看来你还为他一人记恨整个财司。” 话里藏刀。 何磊果断接话道:“放屁,今天是谁先折腾我们整个神都司的?” 周春风故作不悦道:“老何。” 何磊笑呵呵一笑,道:“咱们武修就是这么粗,各位同僚别见怪啊。这种事吧,应该由诸位司正决定,他一个管账的瞎掺和什么。韦庸韦大人,陶大人的意思,就是您的意思吗?” 韦庸好像没听到“管账的”三个字,笑了笑,向太宁帝画像斜斜一拱手,和和气气道:“陶直忧国忧民,想为皇上分忧,多说了两句,无伤大雅。咱们讨论别的。” 神都司众人没乘胜追击,不多时,今日的司正会堂结束。 右指挥同知余先河先行离开,其余官员就如同排练好一样,严格根据品级依次走出司正殿。 没有任何人指挥,却比行军更加整齐有序。 李清闲站在司正殿角落,望着韦庸与陶直的背影。 一个正五品,一个从七品。 高品强命,朝廷气运加护。 若不知他们四柱八字、命格命局,对他们使用望气术,连十二长生都看不到,更别说命运图影,甚至面临反噬。 先观命,次推演,再望气,最后断事,这是命术师观命望气的正确顺序。 “这些天继续修炼,等掌握命术,配合见龙与气运,解决隐患!” 李清闲做出决定,走出司正殿。 上午的阳光照下,夏日的风卷起丝丝热浪拂过面庞。 刚迈出两步,余光见到一个恰巧从面前经过,正看向自己。 新任财司账房房首陶直,面色白净,身材健壮。 陶直笑了笑,露出一个自以为得体的笑容,轻声道:“李队正,神都最近风沙大,小心迷了眼。” 说完也不听李清闲说什么,直接离开。 李清闲看了陶直一眼,走下台阶,向巡街房走去。 锦林园边,神都司的官吏们围着周春风,见到李清闲靠近纷纷招手。 “小李先生,来这里。”众人皆不以官职品级称呼。 李清闲走过去,经何磊介绍,一一与神都司的官吏打招呼。 除了个别人平平澹澹,大多数都笑容满面,有的甚至直接夸赞。 尤其是那些豪气的武修,眉开眼笑。 “财司那帮人太阴毒,仗着财权,耀武扬威的,谁曾想,今日被一个孩子噎住。” “不愧是冈锋先生之子,对脾气!” “以后别的事我管不着,但要是财司的人招惹你,我一定助拳!” 何磊笑道:“你们少放屁,他在我巡街房,我还能亏待他不成?再说了,财司抓着整个夜卫的钱袋子,过火也不好。清闲年纪小,品级低,对付他们却是最好不过。” 李清闲笑道:“敢情何大人这是把我当抢使,专捅财司。”李清闲搓手为剑,斜上一捅。 众人哈哈大笑。 众人聊了几句,陆续散去。 李清闲辞别周春风,跟着何磊往巡街房走。 何磊先是称赞李清闲,然后一一点明李清闲这个队正应该做什么,条理分明,毫不藏私,一些地方说的比韩安博都透彻,让李清闲收获颇多。 等李清闲说要找日子正式拜访,何磊随手一摆,说都是周大人手下的兵,自己人不用这么客气,过几日醉乡居小聚就行。 到了巡街房,两人分开,李清闲一边思索何磊的话,一边向甲九房走去。 进了甲科房的院子,甲六队一个面熟的青年夜卫靠近,压低声道:“李队,您队里新来的副队跟韩哥比了一场,韩哥吃了点小亏。” 这人双眼闪动,似是不安又似是愤怒。 李清闲眉头一皱,马上深吸一口气,压下情绪。 “谢谢兄弟。”李清闲沉着脸道。 “您小心点。”那夜卫转身离开。 李清闲放慢脚步,稳住呼吸,走向甲九房。 其他屋子里的目光扫来扫去。 李清闲走进半掩着的房门,就见一个身形健壮的陌生人背着门,起码比自己高一尺,后背的补子同样绣着白马踏河图。 不同的是,他的补子周围多了一圈金线。 正十品。 李清闲目光一凝,之前说是从十品,今日竟晋升正十品。 那人笑嘻嘻道:“韩哥,真不好意思,没控制住力道,给您打成熊猫眼了,下次我一定注意。这真不能怪我,您在校场练拳的时候,身手不错,谁知一搭手才发现,您都是假把式啊。” “比试而已,拳脚无眼,怪不得你。”韩安博道。 李清闲看向韩安博,他脸上挂着澹澹的笑容,头发凌乱,右眼眶青黑,左袖肘部破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