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口气。
不等她开口,宫人连忙过来,把喝空了的杯盏添满,轻声问她:“侧福晋可要透一透气?您总坐在榻前,许会劳累。”
年娇犹豫一瞬,摇了摇头。
不消片刻,太医过来了,说是要给年大人换药,年娇连忙起身,在宫人的再三劝说下,掀开帐篷走了出去。
秋日的傍晚,天色微暗,小花妖却丝毫没有欣赏景色的心情。待看到苏培盛出现,年娇睁大眼睛:“苏总管怎么来了?”
这里离皇帐很近,只有万岁恩准,才能获得进入的资格,这样的规矩,年娇模模糊糊也知道了些。
苏培盛躬身道:“王爷派奴才前来照顾侧福晋。”
苏大总管的眼底,有着压抑不住的激动,但他清楚的知道,此时不是显露的时候。在年侧福晋这里,一切以她的心情,还有年大人的身体状况为先,这是四爷特意叮嘱他的话,苏培盛把它当做圣旨遵守。
年娇抿了抿嘴巴
,眼眸一闪而过的光亮。
转眼发起愁来:“大哥还没有醒,我的念叨也没有用。”
苏培盛从袖间递过去一个荷包,一边安慰:“年大人是神医圣手,功德加身,又有侧福晋在旁相陪,醒来不过迟早的事。”
年娇心里好受了一些,觉得手中的荷包鼓鼓囊囊的,打开一看,是一些细碎的糕点和果脯零食。
苏培盛压低声音:“这些原本是弘时阿哥从九爷的帐篷里顺来的,王爷看见了,便叫奴才讨上一讨……”
年娇捂住嘴巴:“他怎么还和三阿哥抢零食呢?”
那张漂亮的脸蛋忍不住露出笑模样,苏培盛连忙记下,准备回头汇报给主子。
年娇再回到小帐的时候,心情仿佛有所改变,灼灼的目光,盛着相信大哥能醒来的坚定。
她对仍紧闭着眼的年希尧说:“今晚你还不醒,我就同二哥好了!”
……
临近深夜,万籁俱寂,太医的药又换了一轮。
年娇拒绝了宫人支榻的请求,坐在床边的软凳上,强撑着困意,头一点一点的。
实在撑不住了,她的脸枕在手臂上,蹭上了点点灰渍,苏培盛在旁候着,这才想起侧福晋今儿来不及沐浴,连衣裳也没来得及换一身。
他正想指挥宫人,叫她们拿毯子过来,帐篷忽然被掀开。
略显疲惫的男人乘着夜色,手挂一件大氅,待渐升的暖融驱散了凉意,这才慢慢地往里走。
宫人们蹲下身,无一不是敬畏的神色。
四爷摆了摆手,示意不用行礼,往榻上望去,眉头皱了起来。
苏培盛低声把年希尧的情况,与四爷叙说一遍,四爷探了探他的额头,紧绷的心绪,微不可见地松了松。
一旁的年娇脸蛋都被压出了红印,唇瓣略显干涩。
四爷俯下身,将她整个人抱起,顺势坐在了软凳上,继而展开大氅,将年娇裹了起来。
略长的大氅落在他的膝侧,远远看去,他们不分彼此。帐内静悄悄的,唯有烛火的噼啪声,四爷一坐就是两个时辰。
年娇夜半惊醒,感受到令人出汗的暖意,不由往上望去。
男人下颌冷硬,此时微微收起,用明亮的丹凤眼同她对视,年娇愣了许久,问:“我大哥醒了吗?”
四爷说:“没有。快了。”
年娇小幅度地点头,嗓音柔软又含糊:“我想你了……”
四爷默不作声把她搂紧。
仿佛只有这样做,才能压下沸腾的热意,直至榻间传来沙哑的咳嗽声,年娇猛地扭过头。
她站了起来,又因为大氅裹得太厚,很快跌坐下去。
在宫人众目睽睽的注视下,年娇脸红了,四爷伸出手,很快把大氅拆开。
下一瞬,他,把即将扑倒在地的年娇捞了回来。
年娇眼睛亮晶晶的,扒着床沿不放:“大哥!”
年希尧:“……”
年希尧吃力地睁眼,忽略脊背火辣辣的痛楚,忍不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