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魏璋打开蓝铁皮小门,问:“你们因何上山?”
为首的老农恭敬行礼:“奴等是司农寺治下的农户,专事果树栽种和育苗。”
魏璋问清楚以后才知道,当初飞来医馆受邀参加东宫宴,金老修书婉拒,让旅贲军带了一篮子水果下山。
太子妃在东宫宴时,让家厨把水果分切了,摆在宴席收尾时呈上,万万没想到,各种水果的香甜惊呆了参加宴会的所有人,包括太子妃。
刚好司农寺的官员也在场,当即顾不得体面地问太子妃,能不能把水果的种子留给他们,得到允许后,直奔后厨的污桶扒拉水果种子。
司农寺的官员捧着所有完好的种心满意足地回去后,立刻找来治下最擅农事的农户,没过几天又腆着脸去了太子府,请求太子妃写个拜贴推荐他们上山请教。
魏璋接过拜贴,一眼就看出魏勉的字迹,和颜悦色地邀请:“进吧,外面怪冷的。”
农户们道谢后,兴高采烈地进去了。
两名武侯见魏璋出来,激动不已,刚要跟着进。
魏璋随手把门关上。
武侯的鼻子就这样和蓝铁皮门撞上了:“啊呜……”疼得眼泪鼻涕一起下。
程兆尹、京兆府都尉和卫尉盯着两名武侯,杀心骤起。
两名武侯立刻跪在三位官员的面前,额头贴地,大气都不敢喘。
……
进了飞来医馆的农户们,只是被大片的琉璃惊呆了三秒,之后满心满眼都是飞来医馆的水果,最后惊讶地看着坐在轮椅上赶到急诊大厅的金老。
不约而同地想,这大概就是飞来医馆的大医仙之一了。
急诊大厅里,魏璋把拜贴郑重其事地交到金老手中:“拜托了。”
金老认真看完拜贴,对农户们说:“请稍等。”
魏璋陪着农户们一起等。
农户们很忐忑,在大郢,不论何时何地,带着农具上门讨教农耕农育的事情,都带着夺人心血的性质。
出发前,司农寺的官员再三嘱咐,飞来医馆愿意教自然最好,不愿意也要恭敬地感谢,哪怕不愿意教、能多给一些种子也是好的。
农户们谨记在心,特别恭敬。
很快,金老用急诊的对讲机找来了郑院长,郑院长又用对讲机找来了果树能手们(康复病人和家属)。
古今种植能手们就在这意想不到的时间和空间相遇了。
大郢农户们二话不说,对着果农们行了大礼,请他们不吝赐教。
这下把医院的果农们吓了一大跳,赶紧把他们扶起来,在金老的解释下,才明白这是上门来讨教果树种植的。
问题来了,当初凑果篮凑得很随意,郑院长问了保科长和营养科樊主管,都是每天睁眼一堆事情的人,谁也想不起来当时篮子里装了什么水果。
大郢农户们只见到种子,不知道果实长什么样儿,同样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金老翻译医学专用术语已经很吃力,翻译农业专用术语更是两眼一黑,这可怎么办?
情急之下,金老抓来了魏璋。
魏璋什么都略懂,唯独对耕种一窍不通,最后实在没办法,把译语组的学生们抓来,还抓来了魏家画师。
魏璋看着画师半晌,一拍脑袋:“敢问足下尊姓大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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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连比划带画画的沟通下来,最终留下了画师柴齐。
连魏璋都没想到,柴齐是意外大惊喜,家里世代为农,偏偏他自小就喜爱画画,割草喂猪、放牛放羊,尤其喜欢下雨,因为雨后泥地就是画纸,拿根树枝当笔,可以画很久。
原因很简单,家里穷,买不起纸笔,就这样画了十六年,背起行囊进国都城想谋个画师做生计,盘缠用尽,饿晕在路边。
当时的魏勉每日不是驯兽就是骑马狩猎,回家路上看到饿晕的柴齐,就让家仆抬回魏家。
柴齐醒来时,躺在魏家柴房,看到手边摆着胡饼和馎饦,吃食的香味勾得他饿了好几日的肠胃发出了最大的响声。
把正在检查行囊的玉竹吓了一大跳,忽闪着眼睛问:“这些是你画的?”
柴齐连忙点头。
玉竹捧着画卷出去了,两刻钟后才回来,郑重其事地问:“你不是国都城的人,可有其他去处或谋生之法?”
四处碰壁到快饿死的柴齐连连摇头:“实在没有。”残酷的现实让他知道,活命比画画重要。
玉竹把画卷还给柴齐:“魏家三娘喜欢你的画,如果你愿意,可以留下当魏家画师。”
柴齐不假思索地同意了,国都城内的写意画风正盛,自己的写实风无人问津,能填饱肚子的同时,还能有用不完的画纸和笔,就是美梦一般的日子。
然而,更美的梦还在后面,他被派上山画飞来医馆,来医院的时间不算短,急诊的医护人员喜欢他的画,也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