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将苍茫的大地烤的炙热无比。
黄沙滚滚,万里烟尘。
这就是沙漠。单调的色彩,滚烫的沙砾,就连偶尔溜过去的一两只蜥蜴,也是土黄色的皮肤。
李立青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走着,他的步子很慢,却很有节奏,如同计算好了一般,不多一分,不少一分。
唐显却是完全不同,他就像是一个刚刚从笼子里放出来的小鸟,即使对着枯燥的沙漠也是感到万分新奇。
唐显似乎玩累了,他跑到李立青身旁说道:“我说哥们,咱能不能休息下,吃点东西啊?”
李立青只好停了下来,从怀中摸出一个饼递给唐显说道:“吃吧。”
唐显忍不住的对李立青说道:“我说大哥,你看看我的嘴唇,都干裂成这样了,你还让我吃饼?”唐显边说边把他的嘴巴嘟起,翻着那一条条因缺水而龟裂的裂纹的给李立青看。
李立青当然不会看,他见唐显不愿意吃饼,便将身侧挂着的水囊递给他说道:“喝水。”
唐显忍不住大喜,端起水囊就咕噜噜的喝了起来。
李立青则自顾自的走到一旁,坐在那滚烫的沙地上,啃起了手中的饼来。
唐显放下水囊,心满意足的打了个嗝,感叹道:“我说兄弟,你也忒不厚道了,这个时候才把水给我。喂,你怎么就吃起干粮来了,不是说给我的么?”
李立青于是停了下来,将手中的饼再一次递给唐显道:“给你吃。”
唐显的脸忍不住的抽搐了下,他万般无奈的说道:“算了。你吃吧。”
李立青可不懂客套,他肯递出第二次已是殊为不易。李立青继续啃着他手中的那张脏兮兮的大饼。
待得李立青吃完,唐显便把手中的水囊递给了李立青。
李立青接过摇了摇,却发现里面已经是空无一物:“你喝完了?”
李立青诧异的问道。
唐显眨巴了下眼睛,点了点头。
李立青很想骂上唐显两句,但他的骄傲不允许。李立青只好收起水囊,裹着怒气一步步的往前走去。
在沙漠中,没有水,就只有等死。唐显并不知道这个事情。
二人走了很久很久,走到双腿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走到浑身快要脱水散架,走到夜色到来气温骤降,二人才终于在沙漠深处看到了一个奇怪的酒家。
之所以说这个酒家奇怪,是因为这个酒家所在之地,没有水源,也不是沙漠的必经之路,似乎是专为在沙漠迷路的人而开设的。
李立青此时已经快要虚脱了,他只想要喝水,之前吃下去的饼,此刻如同烙铁一样在他的胃里翻腾着,让他很是难受。
酒家还未打烊,依然敞开着大门。
李立青二人走了进去。
没有小二来招呼他们,也没有看到其他客人。只有大厅中央明灭闪烁着的一盏烛灯,映衬着沙漠中的夜色。
唐显在大厅之中四处走了走:“似乎是个被荒废了的酒家。”
李立青的声音因为口渴而有些沙哑:“老板,来客人了。”李立青知道,这个酒家没有被荒废,桌子上一尘不染,定然是经常有人擦拭的缘故。
唐显忍不住走到李立青的身旁说道:“我说兄弟,别喊了,这店里除了你我,怕是只剩下鬼了。”
似乎为了回应唐显的乌鸦嘴,一个幽幽的声音响起:“客官……打尖还是住店啊……”
突如其来的声音很是苍老,再加上从大门处不停灌进来的风声,唐显不禁被吓了一大跳。
一个面色发绿的老妪毫无征兆的出现在了大厅中央,就连李立青都没有看清老妪是何时来的。
李立青此时口渴难耐,倒也没有理会老妪的神秘,他上前一步嘶哑的说道:“老人家,沙漠旅人还请讨碗水喝。”
“嗤。”火折子的声音响起,竟是老妪燃起了手中提着的灯笼,而随着火焰的升腾而起,老妪脸上的绿色渐渐的消失了。
“好。”老妪说完,便提着灯笼往厨房走去。
唐显此时才稍稍的镇定了一些,这老妪虽然神秘,但好歹还是个人,而唐显,是不会惧怕人的。
李立青与唐显的看法却是不同,在李立青看来,人,有时候比野兽,比鬼还要来的可怕。
老妪很快的便又回来了,她的右手提着灯笼,左手端着碗水。
只是老妪的身子很是瘦小,被那刮进来的风吹的左右摇晃,待得老妪将水递到李立青面前时,那碗满满的水已经只剩下了半碗。
李立青接过碗,递给唐显问道:“你要不要喝水?”
唐显虽是自称东海医仙,但却并不敢接过这碗水。他摇了摇头。
李立青也不客套,伸出去的手缩了回来,咕噜咕噜的就把那半碗水喝的个干干净净。
李立青将碗递给老妪说道:“谢谢。”
李立青正想走,却被唐显拉住了:“老人家,还请你再给我一碗水,我也口渴的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