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王晓武并未去山水一墅,因为白玥菲没有在家,那儿的所有快件都改天取送。
上午,王晓武早早地完成了那片区域其它客户的业务就往回转了。
小雨仍旧淅淅沥沥,秋风将雨线摆来动去,像是七仙女在织布,织成的铅云遮天蔽日,天光因此显得相当昏暗。
王晓武经过悦来大桥时依然从桥下通道过江。凡属下雨天,他都是从桥下通道过江。桥下通道过江能避雨,桥的下面通道还有个桥梁维护单位的卫生间,可以顺便嘘嘘下。
悦来大桥是座壮观的大桥,它雄壮的支臂与斜拉绳形成三角帆的形状,桥下两侧是人行通道,也可走自行车和摩托车——通道上面就是桥面,只有机动车通道而无人行道——因而能遮风避雨,据说此设计全国桥梁首创。
悦来大桥两岸田亩阡陌、果树扶疏、青草杂陈,期间散落着因为拆迁而废弃的农舍。这里是城里人换眼的好地方,天气晴好的时候,也有城里人到这儿来打望,散步,到江边玩耍、钓鱼;而这种阴雨天就没有打望者了,桥下通道只会偶有行人——周边农户迁走了,整个区域处于待开发状态,行人当然就很稀少。
然而王晓武下得通道引路,拐上正道,却看见桥中央三五人在那里手舞足蹈,还传来阵阵呼叫,好像有什么“正在进行时”的事情。
很快到得近前,王晓武看见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正坐在一米多高的通道护栏上痛哭流涕,像是想要要跳桥自尽,却又心有不甘的样子,但只要看见有人靠近就作势要跳下去。
这男子头发显似数月未洗,一丛丛粘结、竖立,像发怒的刺猬;满脸憔悴,仿佛大病未愈,胡茬凌乱肮脏,就像帮着旁边的那个绝望的大嘴巴吃了酸辣小面,双目红兮兮、暗灰灰,像柏树枝熏制的腊瘦肉——整个人显得就像个精神兮兮的老资格乞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