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人嘛,就是忘记了刘管事交待的,下跪磕头。
一旁的武士正要呵斥,年轻人却朝他挥了挥手,让他先下去,爽朗的笑到:“颜金你的身体全好了吗?看来你还真是个有福之人哪。”他似乎很高兴,转过头对中年人说到,“向先生,你是不知道我见到他的时候,他全身上下都是伤口,还泡在浑浊的河水里,这才过了一个月就活蹦乱跳的了。”
那个向先生笑着应到:“他是托了公子的福。”
诸鑫发现自己在人家眼里,就如同是个快断气的小强,又活了过来,还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他想了想还是得感谢人家啊,正要开口,年轻人又说话了:“我当初看你体格不错,应该是习武之人,不知道颜金你是哪里人?”
诸鑫不知道说哪里好,由于担心周俊会找上门来,就随口说到:“回小公子的话,我家在西面的花洲,前段时间到庐州寻亲却碰上了山洪,还好被公子所救……”
向先生却是个博识之人,疑惑到:“你说的是官话,还没有一点口音,那花洲却是哪里的居民所建。”
小公子也插话到:“是啊是啊,我就觉得你说话怪怪的,不像我们岳州人。”
诸鑫赶紧撒谎补漏:“花洲是粤人所建,不过我父母本是北方人,所以说的官话与周围人不太一样。”
又聊了几句,小公子觉得他还挺伶俐也算得上是见多识广,就做主把他从花房调到自己手下当侍者,享受普通管事的待遇。
就这样,在其他人羡慕的眼光中,诸鑫住进了聚贤阁的偏房,从低级奴役,成为小公子的亲信,大伙儿一下子都对他客气起来。
由于在花房待得一个多月,极少有外出机会,搬进聚贤阁后诸鑫才发现这董府的大,单单每天仆役们吃的土豆,就得用小推车从仓库里运上十好几车。像聚贤阁这样的独立小院就有七八个之多,堪称是源界的大宅门。
当侍者的生活其实是相当多姿多彩的,白天跟着主子,看他跟门客们吹牛打屁,和千金小姐们谈情说爱,偶尔自己还能跟着调戏小侍女;到了晚上,活动就更多了,经常有达官贵人家的公子请客吃饭,连带着自己也能吃上一回白米饭。
若是脑子里没有想法,这样的生活简直是混吃等死的极好去处。可诸鑫并不是没有想法的人,自己不是真的来这里当奴仆的,到底什么时候离开呢?如今自己身无长物,怎么报答那个无意间救了自己的纨绔子弟?
这天小公子又跟一帮狐朋狗友在外厮混,当然他们互相之间不是这么叫的,席上公子哥们都喊小公子为长沙孟尝君,一帮舞姬歌女在里面搔首弄姿。
站在门外的诸鑫看了觉得好笑,另一位大户人家的年轻侍者就奇到:“大哥,你看到了什么了,那么好笑啊?”
他当然不能说实话,就应付到:“我在想将来要是能娶个漂亮老婆,再有个几亩良田就美了。”
那年轻侍者也扑哧的笑了:“大哥你这梦够美的。”转而又脸色阴暗,“哎,我听说因为最近的暴雨淹没了大片的田地把即将成熟的粮食都给泡死在田里,郴州那边有不少百姓开始造反了。”
诸鑫一听,农民起义?源界这么高产的田地都能闹起义,看来是盘剥到极致了。他怕那年轻人只是听到传言,试探他到:“几个小百姓闹闹事吧,起不了多大风浪的。”
年轻侍者似乎找到了存在感,一副认真的模样:“大哥,你白白长了这么大岁数,消息一点也不灵通。我家老爷是岳州军的将军,前天刚出征的,据说郴州军被反贼打的没有还手之力,只能窝在郴州城里等岳州和永州的援军了。”
这时宴席里面传来小公子的豪气话语:“明天我就带着门人去郴州平叛,叫他们都瞧瞧我长沙孟尝君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