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的样子,农村里这么大的孩子,很多连村子都没离开过,没有路程的距离概念也正常。
但是,小孩子想了想却回答了:“嗯,走路一晌午!”
卫又琳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天色,将手中的馒头递给孩子,一边回头道:“爷,看来走偏了,一时半会儿到不了,不若寻个人家,拿了米出来,让人替咱们做点儿热饭吃了,再赶路!”
那孩子接了馒头,似乎戒心彻底地放下了,竟然没有跑开。听到卫又琳这番话,转转眼珠儿,开口道:“我奶奶在家,不若去我家吧!我奶奶做饭香着咧!”
卫又琳回头看向秦铮,两人对视会意一笑,卫又琳朝那孩子点点头,伸手又从肩膀上的褡裢里摸出一个馒头来,递给孩子:“那几个是你的伙伴么?给他们也吃!”
孩子很是欢喜,接了馒头,还朝卫又琳躬躬身,飞跑过屋角,不多时,三个更小的孩子跟着从屋角后走了出来。
熟悉了,卫又琳很快知道了孩子的名字叫杠子,大概是取杠子结实之意,希望孩子身体健康茁壮成长的意思。另外三个小孩儿都是村里的孩子。这个村子叫胡家庙。村子里原本有四五十户人家,发水之后,再返回来的不过十几家。杠子的大伯爹爹身强力壮,去了河工上,杠子上头还有两个堂哥一个亲哥,都出去挣口粮了,伯娘和娘亲也去了最近的杨家庄子做活计了,要到做完了一拨活计才回来。如今,家里就只剩了她跟年迈的奶奶……因为家里劳力整装,杠子家的情形不错,口粮足够不说,据说还有些结余。
这从刚刚拿到馒头,杠子没有独吞,反而分给小伙伴们的行为上也能看得出来。
边走边打听,绕过两个彻底破败的院子,来到杠子家门口时,卫又琳已经从杠子和三个小孩儿嘴里,将村子的情况打听的差不多了。
杠子的奶奶是个五十多岁老妇人,也算憨厚朴实,不失庄户人家的本分。见了小孙子领会好几个人来,有些拘束,还是杠子解说了一番,才急急忙忙吩咐杠子拿板凳招呼客人,自己匆匆忙忙进厨房烧水去了。
不多时,杠子奶奶用一个瓷盆端出一盆热水来,又拿了三四个粗瓷碗过来,很是局促道:“家什不凑手,怠慢了!”
卫又琳笑容满面地上前接了碗,彭清彦上前一步,接过老人手中的热水盆子,放在秦铮面前摞着的几块青砖上,这是杠子和孩子们搬过来,暂时充当着桌子的角色。
卫又琳将身上的褡裢卸下来,先拿了一只馒头递给秦铮,又跟彭清彦一人拿了一只,又拿出几片黑褐色的咸菜来,一人分了一块。
转眼,看到几个小家伙儿的眼睛都盯在自己手中,不由失笑道:“你们还想吃?”
说着,拿了一个馒头递过去。
杠子这会儿跟卫又琳混熟了,已经放开了,接了馒头,另一只手指着卫又琳手中的老咸菜道:“大叔,能给块咸菜不?我们家好些天没有盐了。”
卫又琳微微一怔,回头看了看秦铮,看秦铮也注意到了,立刻转回头来,从褡裢里摸出两个拳头大小的咸菜来,递给杠子:“我们出门也没带多少,就这两个,拿去给你奶奶……这个不能多吃,齁着做痨病的。”
“嗳,嗳,多谢大叔。我知道,我不多吃。”杠子双手接了咸菜,朝卫又琳躬躬身谢了,回头飞快地啃了一口……就在卫又琳好笑这个孩子鬼心眼儿不少,回头就偷吃的时候,就见杠子却把咬下来的咸菜从嘴里吐在手里,递给另外三个小孩儿,“给,就着馒头吃哦。”
见三个小孩子接了喜笑颜开的接了咸菜,躲到一边分着吃去了。杠子才捧着两个大咸菜疙瘩,飞奔进厨房,老远就朝着奶奶喊:“奶奶,有咸菜了,那个大叔给了两个咸菜。”
卫又琳满脸感慨地转回头,看向秦铮和彭清彦。
彭清彦微微叹息着道:“是我们考虑有失,看样子,百姓们过日子,没有盐可不行。”
卫又琳也跟着道:“柴米油盐,真真是缺一不可。”
这会儿提到了盐,人缺了盐,会食之无味,时间久了,身体会因为缺失盐分导致许多疾病,力气减退,白化病等等;同样的,仅仅是有米有盐,常年没有油水,人的身子也受不住……
这片刻,秦铮一口热水一口馒头,已经吃完了。随即起身,示意卫又琳跟老人告辞,在杠子和三个小子的不舍相送下,离开胡家庙,往下一个村子去了。
如是,秦孝飞马疾驰从靖北侯府赶来给秦铮报信的时候,秦铮下村还没回来,秦孝招呼了一个地形熟悉的衙役带着,一路寻过去,在酉时末刻才总算找到靖北侯秦铮。是时,秦铮刚刚带着人马走访了最后一个受灾的村子。
酉时末,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朦朦胧胧中,秦孝依着对秦铮的熟悉,老远确定了秦铮的身份,飞奔上前,双方相距十几丈的时候,突然勒住马,飞身跳下马背,立刻在马前单膝跪地,高声禀道:“侯爷,夫人临产了,您快快回府吧!”
秦铮的表情未变,但手下意识一紧,勒的大黑马歪了歪头,不满地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