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了赏,跟着婆子退下去。
翟玉甫回头看着仍旧有些惊魂未定的妻子,不由心生怜惜,上前扶了宜萱的手,扶着她落座,柔声宽慰道:“那些个不过是些奴婢玩意儿罢了,跟狗狗猫猫的也没啥两样,怎么样也就随她们去好了,你可犯不着为那些人害怕!”
宜萱抚着胸口,叹息道:“我知道琳儿妹妹有了身孕不知道多欢喜,就盼着她能为爷添个一男半女的,谁承想……唉!”
“罢了,罢了,别说她们了!”翟玉甫不耐地挥挥手,端起桌上的酒一仰而尽。宜萱连忙上前替他斟了酒,举杯道,“是小妇人的不是,还望大老爷大人大量,宽宥了小妇人这一回!”
翟玉甫眉头一挑,看着举着酒杯向自己望过来的妻子,当真是面如桃花目如秋水,借着酒意灯下赏美,当真是美得格外动人心魄。
爽快地碰了下杯子,两人同时一仰而尽,翟玉甫将酒杯往桌上胡乱一扔,伸手揽住宜萱的腰身,大力带进自己怀里,一路急吼吼地进了里屋……
“嘿嘿,一杯酒就想让老爷我宽宥了你?未免也太容易了,就让老爷我好好看看你的心意……”
黑暗中,宜萱紧紧地咬着嘴,克制着自己心底涌上来的悲凉和冰冷,手紧紧抓住身下的绸缎,想给自己寻找一点点支撑。她的头往后仰着,努力将即将涌出的泪水倒回去……
女儿的亲事还是儿子的前程,都不能没有父亲或者母亲,也不能有关系不合的父母……
春燕穿着一身鲜亮粉红衣裙,因为屋里传出来的粗重的喘息声、大床的吱吱呀呀声弄得脸色胀红着浑身僵硬地站在堂屋门口,宜萱的陪嫁嬷嬷曲嬷嬷打发着丫头婆子们出去,一回头看到春燕还站在那里,眼中闪过一丝隐晦的嘲讽,上前拉着她出了屋。
“哎……呜呜……”春燕下意识地想叫,却被曲嬷嬷利落地用手帕捂住了嘴巴,一直出了屋子,到了院子里,曲嬷嬷才松开捂着她嘴巴的手,春燕喘了几口气,转眼看到是曲嬷嬷,心中不忿,却也知道曲嬷嬷是太太的心腹,不是她一个通房能得罪的,连忙收敛了神色,撑起一副笑脸来,曲膝道,“原来是嬷嬷……您把我带出来,要是老爷太太叫人,隔得远了听不见会不会耽误了?”
曲嬷嬷腰身挺直,下巴微微抬了抬,遥遥地瞟了正屋一眼,飞快地收敛了眼中的不屑和厌恶,和气道:“倒是你想的周到,不过,这时候也不好让那些小蹄子在屋里……你跟我到耳房里候着吧……那边隔得近,要是屋里有吩咐不至于听不见。”
春燕想想屋里的种种让人脸红心跳的动静,也不愿意再回屋里去,同时还想着拉拢拉拢曲嬷嬷,于是很爽快地跟着曲嬷嬷往旁边的耳房里去了。
耳房本就是给丫头婆子们值夜听伺候的地方,有简单的床铺,也有桌椅等物。春燕跟着曲嬷嬷进去的时候,屋内站着两个小丫头,见两个人进去,就去角落的红泥炉上冲了两杯热茶送上来。曲嬷嬷又打开锁着的橱子端出两碟点心来,给了那两个丫头一人一块,端着剩下的跟春燕对坐了。
“尝尝这莲子糕和红豆酥,是前儿靖北侯府刚送来的,太太赏给老婆子的……哎,不是老婆子眼皮子浅,侯府的点心比老婆子吃过的那许多国公、公主府里的点心可都好,让我说,在京里也数得上头一份儿……”曲嬷嬷絮絮叨叨地说着。
春燕惊讶道:“难道比宫里的东西还好?”
曲嬷嬷瞪了她一眼,压低声音到:“收声!那是能随便说的么!”
呵斥完,曲嬷嬷缓了颜色,道:“能有这么好吃的点心咱们只管吃,咱们只记得是托了太太的福就行了。其他的,跟咱们远着呢,也不用咱们操心不是!”
春燕自然不好说什么,连连点着头,接过曲嬷嬷递过来的一块红豆酥,咬了一口,立刻眼睛一亮,将嘴里的点心一点点抿化咽下去之后,立刻道:“还真是好吃……这么酥脆的东西,却一点儿不硬,不茬口儿……放进嘴里片刻就化了!”
曲嬷嬷笑着点点头,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垂着眼睛捻起一块莲子糕吃了,这才状似无意道:“这一回在靖北侯府住着,侯爷夫人对咱们太太体贴关怀备至的,这么两碟子点心算什么,连穆神医都让侯爷夫人请了来给太太调理身子……就盼着太太回来后再怀上身孕,添几个小少爷……”
说到这里,曲嬷嬷才好像突然发现失言一样住了声,还抬眼往门口站着的两个小丫头看了看,见两个小丫头没有异样,这才转回目光来看向春燕,端详着春燕,春燕略一犹豫,还是从自己头发上将翟玉甫刚刚赏的一支嵌宝金簪子拔下来,递过去。
曲嬷嬷脸一拉,瞪了她一眼,飞快地看向门口的两个小丫头。
春燕会意,将金簪子往袖子里缩了缩,转身对两个小丫头吩咐道:“你们两个去厨房看看,让她们将热水备好,再看看给太太的官燕炖好了没!”
春燕是翟玉甫的通房丫头,是个有脸面的,两个小丫头自然对她的吩咐不敢异议,曲曲膝转身匆匆出去了。
春燕又走到门口往外看了看,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