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绝无私心,您老可不能信那些人的挑拨之词,小的肝脑涂地也要替主子把这后园子修的合心称意!”
“哼,这还像句人话!”平安哼了一声,斜着管事的道,“什么肝货脑子的,不会说别恶心人。”
“是,是,是!”管事的擦着汗连连答应着。
说着话两个人已经走到二门,迈出垂花门,平安顿住脚步,四下里扫了一眼,跟着的两个小厮知机地往旁边退开去,远远地站定垂手候着,同时机警地观望着周围。
平安这才淡淡地开口,道:“如今,咱们侯爷虽说暂时停了差事,你小子可别跟着戳了眼,昧了良心……我跟你说,这回的差事既然是侯爷提出来的,以后少不得会亲自过问,若是有什么差池,咱们侯爷可不比夫人那般温厚,你小子应该知道,靖北大将军的带兵之道,只要犯了事儿,那可是半点儿情面讲不得的,而且,绝不是发月钱革差事那么简单……”
往前凑了一步,平安压低声音,脸上透出一抹带着些恶趣味儿的笑容,一个字一个字地挤出来一句话:“军——法——处——置!”
一股寒气从尾椎骨处倏地蹿上来,管事地激灵灵打了个寒战,双膝一软,噗通一声扑跪在地上,缩着脖子,双手一伸就拽住了平安的腿,连声恳求道:“大管家,还请您老跟侯爷回一声,小的绝无二心,必定尽心竭力做好差事……偶有小错,您老也给小的提点着,可不能,可不能动军法啊……呜呜……”
军法处置啥意识?这个管事并没有从军经历,其祖上是老越国公的家人,对军法自然知道些,这位管事的还冒鼻涕泡儿的时候,常被祖父抱在怀里讲述军战故事,每每一句‘军法处置’,总是如雷霆毫无情面,让还是孩童的他每每吓得缩起脖子……
平安真是恨不能把他一脚踢飞,在这二门口让这货搂着腿这么一哭,一转眼府里就不知传成啥样了……
用力跺跺脚,也没能将这块赖皮糖一样的管事甩开,平安脑门子上的青筋直跳,挥挥手招呼那两个小厮:“来,将他架开!”
两个小厮连忙上前将管事的手从平安的腿上掰开,一人一条胳膊架起来,平安低着头逼视着管事,恨声道:“收声!你他娘再哭,不用侯爷发话,我先让你尝尝军法的滋味儿!”
管事的一个哆嗦,哭声硬生生卡在喉咙里,不敢发出来了。平安这才从袖子里抽出块淡青色细布帕子,胡乱地擦了擦自己衣袍上沾的涕泪,一脸嫌恶地将帕子摔到管事的脸上:“擦擦,鼻涕眼泪的糊了一脸,也不嫌丢人!”
那管事渐渐稳住情绪,从脸上捡起帕子胡乱抹着脸,就听平安又道:“小心尽心地办好差事,侯爷和夫人只有赏的。你个老小子也知道,夫人打赏向来大方,说不定一高兴,就给你个养老供奉的名额呢!”
若说如今靖北侯府里最让仆人们艳羡的是什么,那莫非养老供奉了。不但有五百两养老银子,每年都有四季衣裳,每季还会请郎中请一次平安脉,年节福利更是一点儿不少……连咽气之后,侯府里也出丧葬银子,孤寡的还负责发葬安置种种事宜……可以说,只要成了养老供奉,那可真的称得上是安享晚年了。
人总是这样,年轻力壮的时候,不傻不残的都能挣口饭吃。人最怕的就是年老无依,所以才有了生儿养老、攒钱养老的种种,却往往有不肖子孙,还有盗抢灾祸种种,儿子和钱也不是那么可靠……若是能够有养老供奉,那可真是完全无养老之忧了,侯府的养老供奉足够放松心情,尽心竭力地位侯府服务之后,到年纪就卸了差使安享晚年去了。
管事的刚刚平复下来的心情因为这个念想又激动起来,容光焕发、两眼放光地看着平安,连连点头表着决心:“大管家放心,小的,小的必定尽心竭力,万死不辞……”
平安实在不耐烦听这货不着边际地表白,挥挥手,带着两个小厮匆匆走了。
那个管事站在二门口激动了一回,看着平安走远了看不见了,抬手用平安给的青布帕子擦擦脸,眨巴眨巴眼睛,也匆匆往出府的角门子上走去。
既然差事吩咐下来了,这首先要用的就是人手和材料,开了春,正是各处工程开动的时候,侯爷的吩咐下的突然,没有提前预定下,他的赶紧去各行各作里跑一跑,亲自看着将匠师人手和各种材料定好去。这差事他是打定主意做出个花儿来了,万事都要不辞辛苦,竭力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