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不是与民争利?”
阿福看着母亲,眨着眼睛,略略想了想,开口道:“娘亲所说的铺子、作坊,与此日之事又有不同……铺子作坊,乃商人所为,逐利乃商人之本,就如农人耕作收成一样,乃其劳力劳心所应得,故不应称之为‘与民争利’。”
邱晨眼中笑意深了些,又继续问道:“今日那些丫头婆子拿针线手工出来售卖,劳心劳力,自然也应该有利为酬。你可想过,你不让妹妹加利售物,会不会牵连到她们,让她们得不到应该的利钱,也就得不到应得的酬劳呢?”
阿福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想了想,略有些犹豫道:“那些丫头婆子虽说拿些针线、络子之物来发卖,不过是闲暇做的小物件儿,数量也必不多不到哪里……娘亲最是怜老爱贫,温和宽厚的,想必娘亲让人拿来东西售卖,已经想到这些,拿来售卖之物必定不会与她们相冲……”
说到这里,不说邱晨,连秦铮脸上都露出一抹惊喜之色来,专注地听着阿福继续往下说道:“娘亲售卖物件儿与她们不同,并非图这点儿蝇头小利,不过是添些物件儿增加些热闹喜庆之意罢了,所以,儿子才让妹妹让利售卖,也不担心会牵连到那些丫头婆子们,不会让她们无利可图!”
邱晨满眼惊喜地看着阿福,眨眨眼,绽开满满的欢喜欣慰来。肩上一沉,邱晨转头望过去,恰好与秦铮欣慰的目光对上,两人相视由衷地笑起来。
“正如你说,阿福长大了!”
秦铮含笑点点头:“嗯,不止长大了……这些年的书也算没白读,看事做事都够细致,看得出,今晚的事情是真用了心!”
邱晨满眼笑意地连连点着头,转回头来,伸手将阿福揽进怀里,摸摸阿福的头脸,爱之不尽地道:“好儿子,听到你爹爹的评价了?以后,要戒骄戒躁,继续用心努力才好!”
阿福这么大了,当着几乎全府的下人被娘亲揽在怀里,多少有些不自在了,却并不挣脱,只微微红了脸,眼睛却亮亮地看看秦铮,又看看自家娘亲,连连点着头应承着。
有了阿福阿满的提议,又有平安和陈嬷嬷两位全力以赴地布置安排,靖北侯府正月十四日晚上的灯会办的很是有声有色,热闹喜庆,比预料中更加圆满。
邱晨随着秦铮带了昀哥儿一路逛过来,看着灯上一个个谜语,那些丫头婆子小厮仆人们出的谜面,虽说言语粗陋简单,字迹也多歪歪扭扭,甚至夹着好多错别字,却更加生动,更加具有生活气息,邱晨跟秦铮夫妻二人就在这些红纱灯笼旁流连着,偶尔也会猜一猜灯上的谜语。这些看起来很简单的谜语,邱晨和秦铮也没能全部猜对,这让几个出谜的仆人自得不已,以后许久了,还常常说起曾经自己是猜谜高手,出的谜连侯爷和夫人都没能猜出来。
元宵节,秦铮打发了人去梁国公打了招呼。
上午邱晨处理了家务,就跟秦铮去了后边的暖棚,一直到午饭时分,在半亩园里吃了午饭,带着几个孩子好好睡了一觉,起身后,收拾一番,就带上穆老头儿一起乘车出了门。
说起来,邱晨进京也有两个年头了,去年却在家里坐月子没能出门,今年还是第一次逛京城的灯市。
提前几日,平安就带着人在摘星楼定了座,一家人悠悠闲闲地逛了一个多时辰街,在摘星楼吃了饭,暮色四合中,出了摘星楼,随着人流一路进了灯市,一直都到宫门外的灯棚。
秦铮是被责令回府思过,却没有被削了爵位,加上邱晨也加封了郡主,今年这灯棚的位置丝毫没受影响,仍旧排在几个国公府后边。
走到靖北侯府灯棚下,穆老头儿带着阿福阿满昀哥儿上了灯棚。过会儿,还有汤家和宜衡一家过来看灯。邱晨和秦铮却没有上楼,难得的只剩了两个人。
看着孩子们上了楼梯看不到了,邱晨回头对上秦铮的目光,两个人相视一笑。
好像,他们还从没有就两个人逛过街……除了夜里,两个人就连独自相处的机会都很少!
这会儿,没了几个孩子在中间牵绊着精力,两个人莫名地觉得有些微微的眩晕。莫名地从脑海深处浮出一句酸诗——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秦铮自然地伸手揽住邱晨的肩头,用自己的大氅将邱晨整个拢在了怀里,一边抬脚,一边低声道:“走,这会儿还早,要等到天黑透了,圣驾才会出宫,届时的戏龙最是好看,宫里和各部各衙门的灯才会燃起来……这会儿的灯没什么看头,人也不多,倒是适合随意走走。”
邱晨对这个时代的灯火没有太多的期望,前世她看过太多的灯火璀璨,那时天上的星月之辉早已经暗淡在了通宵达旦的灯火通明里。倒是这难得的走在街上的机会,又有身边人相陪,两个人说着话随意地走走看看,反而让她略略领略到了一种恋爱约会的感觉。
抬眼轻笑着微微点点头,将自己又往他怀里靠了靠,随着他的脚步,随着人流缓缓移动着,看街道两旁渐次亮起的灯笼,看或富贵或普通的行人们的笑脸,看街道两旁卖力吆喝着的摊贩……不用说什么,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