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朴实的环境中长大,一下子来到京城,一个人面对那么多事情,别说依靠,连个可以说话商量的人也没有……真是难为他了!也难怪,在知道邱晨嫁入京城,并不知道详细确实的情况,仅凭着传言的猜测,就找上门来了。
感叹了一回,邱晨笑着宽慰道:“这事,当初是我考虑不周,没有想到人心难测,让你一个人过来,是难为你了。你能做到今日这样,已经很是难得……”
这样的话已经算是很盛的赞许了,泉哥儿连忙起身拱手,连道不敢当。
邱晨摆摆手,笑着道:“你做的很好,我说的不过是实话,没什么不敢当的。”
“……嗯,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了,你且安心回去,我过几日就会安排……安排人过去协助与你,也会协调其他诸方关系……”说到这里,邱晨一顿,吩咐陈氏道,“叫喜良来!”
喜良是福儿的小厮,十四岁,容貌憨厚,五官平实,但很并不憨,应变能力强,另外还有一个优点,就是记忆力特别强,传话办事最是合适不过了。
陈氏出门吩咐小丫头去唤喜良,邱晨跟泉哥儿道:“我找个小厮跟你认识认识,以后就打发他常去作坊里走几趟,有什么事你可以找他,或者传话或者送信……等我理顺了作坊里的事情,到时候再做其他安排吧!”
泉哥儿见了邱晨,虽说邱晨衣着装扮比在刘家岙时华丽了许多,气势也颇有不同,但待他依旧态度温和,语言亲切,让他颇有找到了依靠的感觉,将心里的事儿说了,也觉得轻快放松起来,听邱晨这么说,连忙道:“夫人放心,小子回去后仍旧会好好做活儿,不会耽误了事儿!”
邱晨笑了,点了点泉哥儿道:“人家惦记你的本事,你也能学着别人的本事啊。那些人事排布、应酬往来、以及账目统算诸般,你学一点是一点,以后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用上了呢!”
泉哥儿愣了愣,从心里爆出一团欢喜来,勉强按捺住心头的兴奋,连连答应着。
邱晨但笑不语。
泉哥儿兴奋了一阵,略略平复了,又思忖了一回,道:“夫人,虽说几家的人都有各自的心思,但也不是都那么不要脸地算计。唐公子派去的二管事虽说性子傲了些,说话不好听,但并不使那些下三滥的手段。云家的大管事也还好,试探过我一两回,并没有强迫或者使什么下作手段。”
邱晨点了点头。等陈氏将喜良带到,邱晨也没吩咐喜良什么,只是让喜良带着泉哥儿下去用饭招待。她也问过了泉哥儿作坊里的假期安排,知道还有八天假期,泉哥儿可以不必回去,邱晨就让喜良这几日带着泉哥儿在城里转悠转悠。
“……你且安心住上几日,我理会完了,就让人将你送回去。”邱晨最后宽慰着泉哥儿,让他将心底最后的一丝疑虑消了去,神情轻松地跟着喜良下去了。
他在刘家岙的时候就见过喜良,虽说不太熟悉,但能在放眼满是陌生面孔的京城看到家乡的旧识,还是让他感到放松和亲近。加之二人年纪相仿,也能说得上话来,自然相处起来比其他人更容易。
杨璟庸打发了去的人,想必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里混出来的人精儿,或许是对制皂方子不屑一顾,也或者是得了杨璟庸的吩咐没有动手……不过,若是动起了手段,别说泉哥儿根本不会察觉,就是云家大管事,只怕也会不知不觉地中招吧!
至于廖家那个账房所做之事,在邱晨看来还不仅仅是下作,而是手段太浅,或者说人太蠢,居然被一个刚离开家门的小孩子给看破了……
而之所以廖家的人如此不顾所以的下手,邱晨并不以为会跟廖文清有关。廖家虽然只是说商贾之家,但内部矛盾却从来不少。也正是因为商贾之家最重利,这才会这般亟不可待。
至于云家,因为是官宦之家,更看重的反而不是商贾之事,在那些人眼中,走仕途的云家大公子才被寄予厚望,而二公子行商谋利,在那些人眼中无异于自甘堕落,又有谁真的在乎云济琛参股的一个小小的作坊!
泉哥儿跟着喜良下去了,邱晨也起身回了正院。
心里琢磨着泉哥儿所说的种种,不多时就大致有了个着手的方向,随即就让陈氏将秦礼带来,细细地吩咐了一番,秦礼应声而去。
这件事并不复杂,对于如今的邱晨来说,撇开廖家也不会有任何不利影响。当然了,有廖文清在,她还希望保持着与廖家的合作……如此一来,难免就要费些心思了。
安排好这些事,都已经午时末刻了,陈氏过来提醒道:“夫人,时候不早了,您身子要紧,您还是先吃午饭休息会子吧!”
邱晨看看案几上的座钟,竟然十二点半多了,这才后知后觉地感到肚子饿了,连忙笑着吩咐道:“那就摆饭吧!……嬷嬷,你们也受我带累着耽搁了吃饭,也不必去厨房了,吩咐一并取来,陪着我一起吃吧,人多了,吃着也香甜些!”
陈氏也不推辞,笑着应了,回首吩咐丫头们给夫人摆饭,也一并吩咐丫头们将自己和两个大丫头的份例饭菜拿上来,跟夫人一起用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