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染急得眼里都是泪,来不及多想,又听得一声扑通,一个熟悉的身影跳进湖里,苏清只是呆愣着看着北冥抱着安晴上了岸,放平安晴,便让围着的众人稍稍散开,先是挤压安晴喝下的水,众人颇有些异议,未出阁的女子怎么能给亲薄了,虽说云锦民风开放,多少还是会有些闲言碎语,几下按压,还是没有反应,北冥稍稍托高安晴的下巴,捏住安晴的鼻子,正要俯下时,苏清的手挡住了,那么小巧纤弱的小手,就那么坚定的挡在眼前。
“我不许”几乎是带着哭腔,苏清左手挡着,右手背在身后紧紧蜷着,修长的指甲,深深陷入肉里。
“别闹,拿开”北冥松开托着安晴下巴的手,挥开苏清挡着的手,湿湿地头发贴在北冥脸上,愈加显得英俊,却让苏清的心一下凉了。
“我说不许”苏清固执的继续挡住,弯弯的眼眶里,早已氤氲着水汽,北冥是自己的,不许任何人碰,就算是人工呼吸也不可以。
“我在为你的行为负责任,你能懂点事吗?让开,我要救人。”北冥的语气有些重了,看着苏清有些红肿的眼眶,心不禁紧缩了一下。
“你觉得是我的主意是吗?你从心底就已经肯定是我做的,是不是,回答我。”多希望你能回答说不是,可是眼前的北冥闭唇不语,一颗晶莹的泪,划过脸颊,生生的砸在北冥的手背上,再声嘶力竭,也不过是给自己难堪,沉默往往更加伤人,苏清颤抖着挪开手,拍了拍身上溅到的水,起身时,望向一旁低着头瑟瑟发抖,想看又不敢看自己的秋织,那一脸的无辜,仿佛昭示着是迫于苏清的旨意才去推安晴的。苏清不禁笑出了声,“当真是演了一出好戏。”撂下一句话,便转身大步走开,眼不见为净,这样的爱情还真是经不起考验。
席染望着苏清离去的背影,眉头蹙起,秋织虽是苏清的人,可当时苏清吩咐秋织去拿点心的话,自己分明是听得清楚的,也就是苏清根本没教唆秋织去推安晴,而秋织的行为那么明显,席染不禁把目光落在躺在地上的妹妹,若是真是安晴,这样的牺牲只为了拆散苏清跟北冥,那么也太决绝了。
没有人注意,一抹紫色的影子随着苏清的离去而紧紧跟随着,拐过一个又一个走廊,身后的蕊儿气喘吁吁地跟上,终于走累了,苏清一下瘫坐在走廊的木栏上,脸上的泪融了妆。
“别跟着我了,你先回锦瑟宫吧,还有后续的事要处理呢。”缓和了一阵,苏清抬起头对着小脸通红的蕊儿道。
“公主莫伤心,奴婢相信你。”苏清埋下头,眼眶里的泪止不住的滑,连蕊儿都相信自己,为什么冥会不信,苏清挥了挥手,蕊儿眼珠稍稍一转,心下有了主意,便随了苏清的意思回了锦瑟宫。
“又躲起来哭,你就这点出息。”冷漠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苏清不想抬头,什么也不想做,只是捂着脸,混着妆的眼泪顺着指缝往下淌,慕尹撩开衣摆,索性坐在苏清旁,“觉得委屈就去跟他解释,跑这一个人哭,他就能知道了。”
“要你管,要你管。”浓浓的哭腔,甚至快听不清她的声音了。
慕尹扒拉开捂着苏清捂着脸的手,对着花了妆的小脸道“慕纤修,看着我的眼,告诉我,是不是你做的。”
苏清死活埋着头,慕尹不得不使劲抬起苏清的小脸,“七哥你也不信我么?不信你跟来做什么,笑话我么?”
“告诉我,是不是?”慕尹的语气褪去了以往的玩世不恭,眼神愈发坚定。
苏清盯着慕尹的眼,使劲摇头“七哥,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修儿说不是,七哥就信。”慕尹手一松,小小的头嗵一声砸向慕尹的胸膛,淡淡的熏香传来,熟悉的味道似曾相识,来不及多想,只是觉着空荡荡的心找到了慰藉。那种突如其来的依赖感仿佛苦海里遇到浮木。“本来就丑,再哭更丑,别笑,回头鼻涕都沾袍子上了。”慕尹嫌弃的声音在耳旁响起,闷闷的笑声从胸口传来,慕尹的嘴角稍稍上扬了,夕阳穿过树叶,洒在寂静的走廊上,远远望去,余晖相映,如同一副画。
第二日,苏清闷在院子里发呆时,听得蕊儿在外间叽叽喳喳的安排人手打扫,便唤了进来,蕊儿乍一见懒散着的苏清,心里确实惊了一跳,苏清懒懒的抬头,瞥了一眼身着粉色宫服的蕊儿。
“昨儿个,待奴婢回去时,安晴姑娘已无大碍,只听得……“蕊儿咬了咬唇,偷偷看了眼苏清,只瞧见苏清身子端地直直的,又继续道”北将军问安晴姑娘要不要回北府。”
苏清眨巴了下有些酸涩的眼睛,心都凉了一半,却听得蕊儿急忙道“安晴姑娘也没答应,倒是说自己不小心掉进湖的,之后席姑娘说要来看您,奴婢瞧您不在,给打发了。”
顿了许久,苏清才回道“秋织呢?”
蕊儿看着苏清有些红肿的脸,“秋织姐跪在宫门口,说是向公主请罪。”
“呵,请罪,怕是不把这罪名给我落实了,是不罢休了。”苏清啪一声摔了手中的上好的白瓷杯,蕊儿惊的脖子一缩,跟了苏清这么久,还从来没见她发过这么大脾气。“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