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我们再去胡家!”
在得知这个结果之后,江鹤峰原本迷惘的思绪豁然开朗,原本如游鱼一般隐藏在深深澧江底的扑朔迷离的案情,也开始慢慢浮出水面:胡玥在外人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怀有身孕,而且从胡玥对待腹中胎儿的态度来看,那胎儿绝不是她遭人强暴后的结果,而是她心仪男子的种!即使不心仪,至少不会是来自她反感的男子。而那个让胡玥怀有身孕的男人,绝对是胡玥命案里迄今为止最重要的一人!找到他,案件肯定有重大突破。”
这次是江鹤峰拉着易玄,箭步跳上马车。但府衙的马车刚要驶出冰场大门,却被闻讯而来的胡家人团团堵住在门口,进出不得。
原来,先前在胡玥房中收拾遗物的小雨,在江提点和易玄离去时隐约听到一句“验尸”。不明就里的她还以为官府查案无果,铁了心要剖开自家小姐的遗体,当即吓得瘫倒在地,软做一团。待她挣扎着站起身来之后,飞也似的跑去胡金泉那里汇报去了。胡金泉闻言大惊,连忙带着族中壮丁、家仆赶往城外冰窖,刚好与心中疑惑得以证实的易玄、江提点在门口遭遇。
“胡老爷您来的正好!我正要去寻您。案子,有了重大突破!”胡金泉这么突兀的出现在此地,江鹤峰还以为省了力气,拉着他便要到一旁僻静无人处,将那个消息告诉他。
“江鹤峰!刚刚你对我家玥儿做了什么!”
胡金泉一把甩开江鹤峰伸过来的手,怒不可解的吼道。连日来早已被此事折磨的不堪忍受的胡金泉,哪里还把江鹤峰当做往日好友对待?
“我对玥儿做了什么?我刚刚带人来验尸了啊,怎么?”稀里糊涂的江鹤峰也不知道自己的举动有何不妥。
胡金泉没有理会江鹤峰的解释,一把将江鹤峰推开,猝不及防的江鹤峰哪里能承受胡金泉愤怒的一推?摔倒在地上。只见胡金泉带着怒不可竭的愤慨神色,径自往冰窖走去。如果江鹤峰真敢将她家玥儿剖开,那他胡金泉不介意今日就在这里把江鹤峰打个半死!他这一生游走险境求财,完全是把脑袋系在腰带上了。中年丧女这样的打击,足以让他丧失理智。
但片刻之后,胡金泉又折返回来,神情惊讶更胜之前。
“江提点,刚刚你说什么?”胡金泉刚才进去一看,发现胡玥遗体根本没被剖开,仍旧完好无损的躺在那里,这才稍稍冷静了下来。
“我说在给玥儿验尸之后,案情有了重大突破,本打算找你商量一番。”江鹤峰一边拍打着身上的泥土,一边用幽冷的声音回答道。刚才那一把,让江鹤峰已经不再把胡金泉当做朋友了,而是以官、民的身份交谈起来。
“没有剖开玥儿的尸体?”
“为何要剖开胡玥的尸体?”
“你不剖开还能有什么重大发现?”
“胡金泉,随我来我细细说与你听。”事到如今,江鹤峰连一句‘胡老爷’也吝啬给出,开始直呼其名。而被一个晚辈以这样唐突的口吻称呼,让胡金泉回想起先前的鲁莽,心中也有了几分悔意,但是碍于辈分,他并没有对江鹤峰道歉。正是他的固执,让他从今开始,失去了和江鹤峰的友谊。
虽然这个发现会让胡金泉心中更加悲伤,传出去之后也会让胡家颜面大损,但是却不得不说。想要查清胡玥腹中胎儿父亲的身份,必须有胡金泉的帮助。此时因为院中热闹而来围观的冰场伙计四散在周围,不时指指点点,已经让附近没有了僻静的地方。江鹤峰将告知胡金泉的地点,选在了隔音效果极佳的府衙马车上。
不知等了多久,当胡金泉掀开帘幕从马车上探出身子,胡家家仆连忙上前迎接。但还不及家仆上前搀扶,意外发生了:胡金泉一个趔趄,从马车上翻身摔了下来,重重的落在地上,溅起一雾尘土。
胡家家仆一个个都吓破了胆,急忙上前将自家老爷搀扶起来。还以为老爷要斥责他们服侍不周,回去之后怕是少不得一顿棍棒教训。一个大胆的家丁无意间,瞥见自家老爷如死灰一般燥白的脸色,神情呆滞,六神无主,分毫没有要责备他们的意思。
“老爷,怎么了?”
随胡金泉一道来的胡家老管家,见自家老爷上车前、下车后截然不同的表情,心中惊讶,斗胆问道。
“回去。”
丢下这句话之后,胡金泉便朝冰场门外自家马车走去。对一个年逾五十的老人家来说,女儿名誉对宗族声誉的重要性,完全不逊于女儿的性命。胡家一众来人,虽不知究竟府衙官差在马车里告诉自家老爷什么消息,但老爷不说,他们哪里敢问?当胡家人随自家老爷离开冰场之后,易玄和江鹤峰也坐上马车往城中赶去。马仵作则是由另外两位衙役驾车送回家中去。
“那胡老爷如何看待此事?”
府衙的马车构造很精巧,减震效果很是不错,在城外的土路上也不觉颠簸。不过舒服只是暂时的,棘手的问题还是要提出来。
“刚才我问了胡金泉对此事的看法,他一言不发。他的踯躅不决,我倒是也能理解。只不过他一直沉默不语,我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