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走出桃园,确信无人跟随之后,易玄长叹一口气,道:“人心不足蛇吞象,偷鸡不成蚀把米。只不过这些贪心不足的人,今日何止是蚀把米那么简单。”
那个书生,哪是普通书生那么简单!被各路心怀杀机的人马围困住,不仅面不变色,泰然处之,而且还有心思和自己闲聊,还聊得气定神闲,丝毫不担心自己的安危。易玄敢在那种局面下与书生侃侃而谈,除了对神器发自真心的仰慕与好奇之外,其实是有所依恃的,而那怀宝的书生,自然也是有所倚靠的!刚才拔剑而出之时,如果不是自身武道修为强悍,心神不动如松,岂能戾气绕身而岿然不变?要知道书生可是全场离剑最近的一人!而恰恰又是场间最为淡定的一人!那把神秘宝剑的戾气浓郁至此,早已经到了无法被人驯服的地步,先前那书生,完全是用身体扛住了那股戾气!而且还游刃有余,毫无压力!
先前那几方势力,被贪欲迷惑了双眼,扰乱心神,连这个显而易见的事实都察觉不到:拿着“祖传”宝剑四处漂泊,如今又安然至此,来到庐江府地界。如果不是有真本事傍身,那宝剑早不知被抢走多少次了,而那书生也不知早已经死了多少次了。
书生先前一直故意示弱,不知究竟有什么打算。易玄摇摇头,没有被这个注定想不到答案的事情耽搁,向城中走去。
话分两头说,再回到桃园中。
在古剑出鞘的一瞬间,几股势力才明白,眼前书生根本不是凡人,想从他手中夺剑,简直痴人说梦、蚍蜉撼树!
当下几方势力也不用同期,极有默契地迅速变更了策略。那玄级神器虽然名贵无比,但也要有命享用才是,他们当即决定先离开此地,再图后计。但是此刻想走,却已没那么容易,因为书生在后面叫住了他们。
“二位是庐江府的金无极,万方源是吧?这几天在庐江府里闲逛,也听闻过二位的名声。二位虽然骄横跋扈了一点,但是在市井百姓口中,并非大恶之人,今日我就放过你们。不过,你们二人能来截杀我,我还是挺佩服你们的勇气的;蒙着面纱的这位,你也走吧,我也不是找你的。你们都带着自己的下属走吧。今日之事,料你们也不敢说出去。天材地宝,从来不是有德者据之,而是有能者据之。你们这些井底之蛙,没什么真本事狗胆倒是不小,连剑气都承受不住,也敢觊觎这把龙渊剑?如果不是那位小兄的缘故,你们连看一眼此剑的机会都没有!懒得与你们细说,快滚!”
“什么?这把剑,是传说中的仁道之剑——龙渊剑?”
当金无极从书生口中得知此剑的名称之后,顿时脸色虚青,冷汗涔涔,握着腰刀的手一下松开,腰刀随之落到泥土上,发出低微沉闷的声响。不止他,其余三方势力的首领,在听见龙渊剑三字之后,俱是惊骇不已。悔不该大胆包天,有眼无珠,觊觎此等本来只改仰望的宝物。
他们先前的鲁莽愚蠢的举动,岂不是将脑袋挂在腰带上,在刀剑上舔血,赤裸裸地和朝廷为敌啊!!
“多谢公子不杀之恩!多谢公子不杀之恩!多谢公子不杀之恩!”
来不及对有些疑惑的手下解释什么,金无极直接跪倒在地,连续三次致歉。惶恐地谢过书生不杀之恩后,这才小心翼翼地遁走,头都不敢回。不单是金无极,万方源和另一位蒙面人,也是齐齐下跪,扑倒在地,虔诚祈求着书生的原谅。直到书生微微颔首示意,他们二人摸爬滚打地站起身来,领着属下,飞也似的逃离了此地。
只怕谁也想不到,须发皆白、面色苍老的金无极,体力居然这么好,一口气从城西郊的桃园跑到城门口外不远处才停下脚步。金无极示意属下停住,带着惊恐粗声喘息,遥遥望向桃园方向。
“你们都好好听着!今日之事,不得分毫外泄,如有违者,杀无赦!”
金无极身后的随从不解其意,但是能让自家主子吓成这般模样,自然知道此事非同小可,马上点头应下。最重要的是,他们先前亲眼目睹了那把什么龙渊剑的可怕,也知道,有些话就是烂在自个儿肚子里,也是不能吐露分毫的。而他们背上背着的至今还未苏醒过来的同伴,便是最好的无声警醒。
金无极如此厉声的警告属下,是因为他知道这其中的利害。
刚才的书生,其实是朝廷派下来的人。
他手中的龙渊剑,一直都是朝庆国皇室所有。难怪戾气如此沉重,果然只有那把传说中的龙渊剑才做得到。
正因这两点,金无极才明白:自己这些人刚才距离死亡是多么近,简直命悬一线。如果不是那书生担心一下子杀掉这么多人会在庐江府引起巨大恐慌,金无极有理由相信,那为看起来人畜无害的白书生,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杀光他们所有人,一个不留。因为金无极曾经听说过,有资格拿龙渊剑的人,一定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地狱魔王,朝庆国皇室掌握的最强杀手!
小命,金无极和万方源,还有另一位蒙面人,算是捡到了。不过与他们三方势力同去围剿的、脸上蒙着棕色面纱的另一位中年男人,却没这么好运。
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