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件?什么条件?”
易玄很是好奇。平心而论,三万两银子,远远超过这些年他亏欠易家的了。所以他不明白,明显有失公允、对易家如此有利的金额,还要附加怎么的条件,才能让易盛完全心满意足?
黄云鹤心中不禁白了易新元一眼,这样得罪人的话,净让我来说。不过也法子,谁让人家是主子,咱只是下人。黄云鹤直起腰来,清了清嗓子,机械地说道:
“既然三少爷已经把话挑明,那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易玄。俗话说得好:百两欠不如十两现。如果那三万两银子,你能很快还清,这自然最好,皆大欢喜。但若是到头来你根本就还不上,那岂不就成了一笔没头没尾的坏账?若是任由你来决定还款的日期,便是被你欠上十万两,二十万两银子,但你一辈子都还不上,又有何用?所以,刚刚说的那三万两银子,有个大前提,便是,你必须在十日内全部还清.。”
这如此苛责的条件,连黄云鹤都觉得有些开不了口,不得不停下声来,将易盛徳吩咐的命令重新在识海中整饬一番,理清次序。否则,即便是面皮厚如他黄云鹤,都不好意思将后面那些更加苛刻的条件讲出来。
“十日之内?”
对一个毫无半点收入的少年,要他在半年之内筹集出三万两银子,已经是强人所难、难于上青天了了。如今又将偿还期限毫无人道的缩短到十日之内。这样的条件,已经不是让易玄还钱那么简单了。
这,便是易盛徳昨日“宽容”之后的疯狂报复。
到底是商贾世家,就连报复,也和银子扯不开干系。易盛徳睚眦必报的小肚鸡肠本性,再一次展现的淋漓尽致,只不过这次施展的对象,却是以前的儿子。十几年父子之情,易盛徳视若草芥,说断就断。如此苛责的条件,明眼人一眼就看得出:分明就是要逼死易玄。
易玄听了,只是轻轻地摇摇头。
在黄云鹤代表易盛徳提出这个条件之后,易玄算是对易家彻底死心了。对待一个死心之地,最好的办法便是切断与他们的所有联系。十日之限,反而让易玄更渴望马上还清这笔账,与易家再无瓜葛。
易玄站起身来,在屋中来回走动,似乎想琢磨出一个万全之策。
找云娘借?云娘那近十年的积蓄倒是够了,但是易玄不会去借。那是云娘用青春和贞洁赚来的,即便是她肯借,易玄也不愿拿。
找江鹤峰借?不妥。虽然易玄和他关系不错,但是两人关系还没有要好到可以借贷如此巨大的一笔款项。而且离家在外的江鹤峰有没有这么多银子,都还不一定。
....。。
想了半天,易玄也没能想出能向谁借。
但是,只犹豫了很短时间,易玄开口了,说出的话,更是出乎所有人意料:
“十日太长,只争朝夕!我怕夜长梦多,让易盛徳睡不着觉。五日之内,我便还清三万两银子!”
易玄昂首而立,带着誓与天公试比高的豪迈情怀,言语间携杂傲然不可小觑的霸气,将场间所有嘲讽、质疑、冷笑尽数击得粉碎!
易玄说罢,没有理会众人的反应。走上前来,从黄云鹤手中拿过早已起草好的契书,随意扫了一眼,便将所有条目尽收眼底。当他看见契书中的一条条“霸王条款”之后,不由哑然失笑,却并不辩解,提笔写上了自己的大名,按上手印。
契约中,最为霸道的一条,是这样写的:
..。若十日之内无法还清,则欠款增加一千两,欠款总数总数累加至三万一千两银子;若二十日之内仍然未能全部还清,则欠款再增加两千两,总数累加至三万三千两银子;若三十日内仍然未能还清全部欠款,则欠款再增加五千两,总数累计加至三万八千两....
加一千两,加两千两,加五千两,加一万两.。也就是说,如果易玄没能在四十天之内彻底还清这笔款子,那么,易玄四十天之后需要归还给易家的欠款总数,将达到骇人听闻的四万八千两银子!
易玄以前外出云游时,曾经见过,很多乡下土财主见乡里有些一时周转不开的长工、佃户,便会主动上前,给那些没什么见识、不知“高利贷”可怕的长工、佃户们提供利率很高的借款,已解决他们的‘燃眉之急’,而这,也就是俗称的‘驴打滚’。那高的夸张的利息和隐晦而阴险的利息计量方式,不知搞垮了多少农家,让多少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见者无不骇然,闻者无不惊心。
但是那些乡下土财主那条会打滚的“驴”,在易盛徳这条会打滚的“驴”面前,简直不值一提,连个屁都算不上!
直到易新元一行人悻悻离去,他们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落魄到连一把新椅子都买不起、连饭都吃不上的易玄,居然夸下开口,说要在五日内拿出三万两银子!
难不成,易玄是存心赖账?反正十天之内也还不上,干脆说成五天,故意逞一时威风,然后这几天里,觑个无人注意的夜里,借机逃跑,远走高飞?
这不太可能,因为易翠还留在这里。易玄才为了易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