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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七十五)(1 / 2)

如懿含着凛冽的警醒:“彤千桦所言,比你细致许多,连淑妃如何被害死的细枝末节都无一不知,且告诉璞链哲悯淑妃是吃了哪些相克的食物而死。”她的声音失却这个季节应有的余温,“皇上曾经与我说过,孝贤皇贵妃至死也不认害死哲悯淑妃……我从前从不相信,如今看来,却真有几分可信了……”

沛涵深吸一口气,蹙起了眉头,但随即又以一贯平和无害的微笑抚平了那一丝凌厉的警惕:“若孝贤皇贵妃所言是真,那么唯一能把如何害死哲悯淑妃的始末知道得一清二楚的,才是真正下手害死哲悯淑妃之人,其他书友正在看:。”她屏息凝神,呼吸渐渐有了明显的起伏,“姐姐记得么?孝贤皇贵妃生前对饮食性寒性热之事几乎一无所知,连自己的一饮一食都不甚注意,还是彤千桦偶尔提醒。虽然惠儿都说过,是慧贤贵妃和孝贤皇贵妃在咱们冷宫的饮食里加了许多寒湿之物,可是背后主使,或许另有其人。且还有许多事,孝贤皇贵妃也是至死不认的。”

宓姌眯起眼眸,有一种细碎的光刺在她的眸底幽沉地晃:“如今看来,这个人倒更像是彤千桦呢。只是沛涵,她出身李朝,看似不如慧贤贵妃和孝贤皇贵妃出身高门华第、身份尊贵,但皇上为了顾着主属两邦之谊,不到绝处,绝不会轻易动她。”

沛涵侧了侧首,牵动云鬟上珠影翠微,闪着掠青曳碧的冷光。她拍一拍如懿的手,屏声静气道:“从前不知敌人身在何处,才受了无数暗算。如今知道是谁了,又已经剪除了她的羽翼,只须看得死死的,还怕她能翻出天去么?不怕!天长日久,闲来无事,这些账便一笔笔慢慢算吧。”

宓姌的声线里有沉沉的决断与冷冽:“是。是要慢慢算。我们在这宫里多年,唯一学会的,不就是将对方最引以为傲、赖以为生的东西慢慢挫磨殆尽么?下半生还长着呢,咱们还在一块儿,有的是时间。有的是同一份心力。”

她们彼此相握的手指紧紧收拢。关节因为过于郑重和用力而微微泛白。哪怕有更辉煌的荣耀即将披拂于身,她们依然是昔年彼此依靠的姐妹,相伴同行。从未有异。

之后再有嫔妃来贺,宓姌一概都谦逊推却了。皇帝在立后的旨意之后,也于同日下旨,在八月初四,也就是立后之后的两天,复彤千桦贵妃之位。这样的安慰,既是因为千桦的丧子之痛,也是因为立后大典有万国来朝,不能不顾着李朝的颜面。

立后的典礼一切皆有成例。由礼部和内务府全权主持。繁文缛节自然无须宓姌过问,她忽然松了一口气,仿佛回到了初嫁的时候,由着旁人一一安排,她便只需安安心心等着披上嫁衣便是。如今也是,只像一个木偶似的。等着一件件衣裳上身量定,看着凤冠制成送到眼前来。皇帝自然是用心的,一切虽然有先皇后的册封礼可援作旧例,皇帝还是吩咐了一样一样精心制作。绫罗绸缎细细裁剪,凤冠霞帔密密铸成。看得多了,一切也都成了璀璨星河中随手一拘,不值一提。

涅筠自然是喜不自胜的,拖着一条受伤的腿在宫中帮忙。这个时候,宓姌便察觉了新来的宫女的好处。那个宫女,便是盈月。

盈月生着容长脸儿,细细的眉眼扫过去,冷冷淡淡的没有表情,一身素色斜襟宫女装裹着她瘦削笔直的腰身,紧绷绷地利索。盈月出身下五旗,因在底下时受尽了白眼,如今被人捧着也不为所动,谁也不亲近。她的性子极为利落果敢,做起事来亦十分精明,有着泼辣大胆的一面,亦懂得适时沉默。对着内务府一帮做事油惯了的太监,她心细如发,不卑不亢,将封后的种种细碎事宜料理得妥妥当当。但凡有浑水摸鱼不当心的,她提醒一次便罢,若有第二次,巴掌便招呼上去,半点也不容情。

沛涵见了几回,不觉笑道:“这丫头性子厉害,一点儿也不把自己当新来的。”

宓姌亦笑:“盈月是个能主事的厉害角色,她放得开手,我也能省心些。”

然而沛涵亦担心:“盈月突然进了翊坤宫,底细可清楚么?”

宓姌颔首:“小印子都细细查摸过她的底细了。孤苦孩子,无根无依,倒也清静。”

这样伺候了些日子,连涅筠亦赞:“有盈月伺候娘娘,奴婢也能安心出去了。”

自此,宓姌便把盈月视作了心腹臂膀,格外看重。而盈月因着宓姌那日相救,也格外地忠心耿耿,除了宓姌,旁的人一个不听,也一个不认。

然而,对于这次的立后,也不是人人都心服的。

自从璞链死后,彤千桦是对儿子的前程心有戚戚,不仅日日奉佛念经,渐渐也吃起斋来,其他书友正在看:。若无大事,也不大出门了。如兮贵妃,私下无人偶然相见时,亦黯然神伤道:“皇贵妃,你虽然出身贵族,但细论起来,你家世破落,又不为太后中意,并不比汉军旗出身的我好多少。若论美貌,你也不是宫中最美最好的,皇上对你也不算椒房专宠,更何况你连一个公主都没有生过,可是到了最后,竟是你成了皇后。是为了什么呢?”

兮贵妃的迷惑,或许也是许多人不能言说的不解吧。

彼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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