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九宵一愣,才反应过来她问的是林云霄,便脱臼道:“咱们兄弟,还和以前一样。。”
婉婷轻轻一笑,忽而郁郁:“真是羡慕赵大哥啊!本宫与林侍卫青梅竹马,如今竟是生疏了呢。想想本富在宫中可以信赖的旧识,也只有赵大哥和林侍卫了。林侍卫疏远至此,真是可惜了,他怕是已经恨死了本宫吧?”
九宵摸着脑袋道:“那也不会吧。娘娘侍奉皇上……那个……云霄他虽然伤心,但也从未说过恨娘娘啊!”
婉婷满脸忧色,抚着粉红香腮道:“形同陌路,再不过问,和恨本富有什么区别昵?”
九宵愣了愣,正犹豫着该不该说,但见婉婷愁容满面,更见清丽,便忍不住道:“云霄他还是很惦记娘娘的。他受皇贵妃提拔引荐给皇上,也替皇贵妃做事。微臣想,若不是皇贵妃与娘娘有三分相似,云霄也不会替她效力了。”
婉婷听后暗自欣喜,便与九霄闲话一会,赏赐了些许玩物,便让他自去了玩美房东。
是夜,宓姌便如往常一般在暖各种沐浴梳洗,其他书友正在看:。诵经祈福之后,便为皇帝万寿节的生辰之礼忙碌了很久。孝贤皇贵妃新丧,皇帝的万寿节既不可过于热闹,也不能失了体面,更是要让嫔妃们崭露头角,安慰皇帝。宓姌新摄六宫事,不能不格外用心操持。
宓姌沐浴完毕,涅筠伺候着用大幅丝绸为她包裹全身吸净水分,来保持身体的光滑柔嫩。孝贤皇贵妃在时最爱惜物力。宫中除了启祥宫是特许,一例不许用丝绸沐浴裹体。然而孝贤皇贵妃才过世,自彤妃起便是大肆索用丝绸,那一阵兮贵妃与她亲切。便也不太过问,更喜与彤妃讨教容颜常驻的妙方,也开始享受起来。皇帝素来是喜好奢华,宓姌有意松一松孝贤皇贵妃在世时六宫节俭之状,便也默许了。。由此宫中沐浴后便大量使用丝绸,再不吝惜。
银朱红纱帷垂地无声,宓姌用一把水晶钗子挽起半松的云鬓,身上披着一身退红绛绡薄罗衫子,身影如琼枝玉树,掩映其下。身侧的碧水色琉璃缸里满蕴清水。大蓬的粉红雪白亮色晚莲开得如醉如仙。远远有菱歌声和着夜露清亮传来。想是婉婷宫中。正陪着皇帝取乐。听闻婉婷新出了主意,命人采来晚开的红莲,又于夜间捕来流萤点点。散于殿阁中,湘簟月华浮,萤傍藕花流,自是合了皇帝一贯雅好风流的心意。
涅筠听着那银丝般萦萦不断的曲声,只是笑吟吟向宓姌絮絮:“小主今夜披于身上的衫子真好看,红而不娇,像是内务府新制的颜色。”
宓姌知她不愿自己听着旁人宫中承宠欢笑,便也有一句没一句地道:“半月前皇上读王建的《题所赁宅牡丹花》,其中一句便是‘粉光深紫腻,肉色退红娇’。只觉那‘退红’二字是极好的,只不知如今能不能制出来,便叫内务府一试。内务府绞尽脑汁只作出这一匹,颜色浓淡相宜,娇而不妖,果然是好的。”
那幽幽的一抹退红,是明婉娇嫩的华光潋滟,有晚来微凉的潮湿,是开到了辉煌极处的花朵,将退未退的一点红,娇媚而安静地开着。
涅筠撇嘴笑道:“如今小主新摄六宫事,只弄个退红颜色也罢,便是天水碧那样难的料子,内务府怕也制的欢喜呢。生怕讨好不了小主。”
宓姌斜睨她一眼,扑哧一笑,伸手戳了戳她笑得翘起的唇:“你这小妮子,越发爱胡说了。”
宓姌任由惢心用轻绵的小扑子将敷身的香粉扑上裸露的肌肤。敷粉本事嫔妃宫女每日睡前必做的功课,日日用大量珍珠粉敷遍身体,来保持肌肤的柔软白滑,如一块上好的白玉,细腻通透。。
宓姌轻轻一嗅,道:“这敷体的香粉可换过了么?记得孝贤皇贵妃在时,这些东西都是从简,不过是拿应季的茉莉、素馨与金银花花瓣拧的花汁掺在珍珠粉里,如今怎么好像换了气味。”
涅筠一壁扑粉一壁道:“小主喜欢白色香花,所以多用茉莉、素馨、栀子花之类,其实若是肌肤好颜色,用玫瑰与桃花沐浴是最好不过的。不过奴婢这些日子去内务府领这些香粉,才发觉已经不太用这些旧东西了。说是皇上偶尔闻小主用的香粉,是用上好的英粉和着益母草灰用牛乳调制的,又用茯苓、香白芷、杏仁、马珂。白梅肉和云母拿玉锤研磨细了,再兑上珍珠粉用的。这还不是只给咱们宫里的,但凡嫔位以上,都用这个。”
宓姌出身名门,见惯了这些豪奢手段,然后听的涅筠一一说来,也不觉暗暗咋舌:“孝贤皇贵妃在时最节俭不过,连嫔妃们的衣衫首饰都有定例。如今人方走,大家便物极必反,穷奢极欲起来,也没个管束。只那马珂一例,便是深海里极不易得的海贝,几与珊瑚同价。”
涅筠听得连连吐了舌头道:“听闻彤贵妃还未出月子,便已经每日用桃花拧了汁子擦拭身体,还催命太医院炮制让身形回复少女柔嫩的香膏,用的什么苏合香、白胶香、冰片、珊瑚、白檀,那些稀奇古怪的名字,奴婢记也记不住,珍珠更是非南珠不用。只是皇帝宠她又生了阿哥,没有不允的。”
宓姌听的连连蹙眉,片刻方轻笑:“世人总是爱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