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如此沉不住气,我反而冷静下来,淡笑着问了句不相干的话“雲嫔娘娘是哪里的人?”
众人皆被我这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言语弄得不解其意,陶阮儿更是性急,冷哼一声便要反驳,坐在她身边的陶茜然示轻拍了拍她,示意静坐观火。而皇后更是悠然抿了口芷瑶呈上的越州寒茶,淡淡道“雲嫔是湘江人”
雲嫔不知我何以发问,有些愠意却碍着皇后的颜面,只得闷声答了句“是,嫔妾祖籍确是湘水之家。”
玉贵人笑了笑“嫔妾听闻湘水人家的女子柔美温婉,更精与绣工,而雲嫔娘娘的绝妙绣工更是宫中不争的事实了。”
雲嫔面色有些许不自然,片刻便很好的掩饰起来,自持道“其实宫中的哪位妹妹不是闺阁之家的闺秀小姐,这绣工女红自然都是精通的了,我也只是因生于绣院之家练得多了,但要说绝妙我实在担不上。”
我唏嘘道“雲嫔实在过谦了,单单这一个玩偶娃娃便能看出雲嫔的绣工绝妙,实在是我等自叹弗如!”
“姝嫔这话何意?”雲嫔毫不漏怯扬眸与我对视。她脸色依旧如常,只是紧捏发白的手指暴露了心事。
我将这些尽收眼底,依然淡笑如风道“这玩偶娃娃的来历雲嫔是最清楚不过的了,又何必假意不懂!”
“你…你血口喷人!!”雲嫔面色转红,跪下身子道“皇后娘娘明鉴,臣妾刚刚来此,这玩偶便已经在这里了,怎么可能是臣妾的?姝嫔信口雌黄,想为自己辩解开罪,是否也要找个合情合理的替死鬼!如此荒谬的遑论。姝嫔,你是当皇后娘娘昏聩呢,还是以为咱们这些人都是能叫你白白诬蔑的?”她说到最后语调愈发尖昂,眩目的红宝石垂在她丰满白皙的胸前似毒蛇“咝咝”吐着鲜红的信子,其他书友正在看:。
皇后端坐瞧了她一眼,声音四平八稳“是非曲折本宫自然会查个清楚”她转头望向我“姝嫔,你说这玩偶出自与雲嫔之手可有何凭证?”
我静静望着雲嫔,道“请雲嫔伸出你的右手来”
雲嫔狐疑的看着我“为何?”
“怎么,雲嫔娘娘心虚了吗?”
雲嫔冷笑几声,虚张声势道“呵…笑话,我又何心虚?”她迟疑了片刻。碍于众人灼灼的目光,不情不愿伸出了右手。
我望见自己所想要看见的,成竹在胸。朝她微微一笑,迅速攥住她的手腕,雲嫔被吓了一跳,尖叫道“放肆,你要做什么?”
我不理她自顾自的挣扎。抓着她的手向前一凑“皇后娘娘请看,”我捻起她的中指“这是套顶针的位置,箍出了一个深槽,显然是经常作于绣工,而指边的肌肤却白皙光滑,手掌因绣工磨出的茧子也已经淡化许多。可以看出雲嫔已经许久未做过针线绣工,而这光滑却更显得中指那里的深槽,由此可推断。雲嫔娘娘才做过针线活不久,而且并不是什么绣花的繁琐工艺,只是寻常的针法缝补。”
“那又如何?”雲嫔心中一寒,用力抽回手,勉强镇定道“不过是一件很喜欢的衫子脱了线。我便随手缝了几针,怎么。难道这样的小事也得劳驾姝嫔如此兴师动众吗?”
我淡笑着接着道“如果只是寻常衣衫脱了线,雲嫔用得着顶针吗?”捡起那玩偶娃娃,我若有所思道“这玩偶的针线倒真是精致规整,仔细一看便知是湘绣而成,雲嫔娘娘恰好是湘江之人,而恰好最近又重拾了绣针,这怎么就这样恰好呢?”
“你…”雲嫔额上有细密的汗涔涔而出,她急辩道“你凭什么就因为这湘绣而断定是我,偌大的内廷难道就只有我会湘绣吗?”
我唏嘘着摇着头“旁人会不会我倒不知道,我只知道自己对湘绣可是一窍不通,又怎会缝制出这样一个针脚缜密的湘绣玩偶娃娃呢?况且,我来璇玉阁之前,就只接触了雲嫔你啊!”说着我摊开了手,只见手指之间俱是光滑细嫩,一看便知并不做绣活。
“你、你…强词夺理”雲嫔在顾不得矜持,忙叩首不停道“皇后娘娘,嫔妾冤枉啊!”
一直静默的妍贵人喃喃了一句“虽然如此说来是有疑虑,只是仅凭这样好像也并不能完全说明谁是谁非”声音不大,却刚好阁中的人都能听见。
“要想辩明谁是谁非并不难”玉贵人此时幽幽一笑“只需厉法严惩真相尚可辩知!”
雲嫔闻此言脸色涨的通红,尖声道“你放肆,我并无罪过,凭什对我动刑,岂非想屈打成招?”
玉贵人道“雲嫔娘娘乃是金枝玉叶,怎的能对雲嫔娘娘动刑呢!”她说着,暗藏汹涌的眸子一扫雲嫔身边的心腹曼翠。“曼翠跟在娘娘身边年头也不短了,想来她一定知道其中端倪,皇后娘娘您看如何?”
“哦?”一直眸光平静如水的皇后此时有了几分清冷笑意“常听闻武则天以酷刑示人,虽有些残忍,却往往得到不错的收效。那便就依玉贵人所言,赏了曼翠四十板子”
“皇后娘年饶命啊,皇后娘娘饶命啊!”曼翠此时已是身抖如筛糠,不断磕头求饶。
玉贵人淡淡瞧着她“你若不想受苦也可以,只需将你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