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凌晨,天放微亮。稀薄的白雾笼罩着山间的小屋,阳光一束一束的落在了草屋之上的草垛,晶莹的露水闪耀着夺目的光辉,如同磨碎了的珍珠粉洒满了整个大地。
山间雾气中,光辉照耀,明示着今天是个好日子。
“该死的,今天的炭又卖不掉了。”逸飞可不喜欢这样的天气,这暖和的阳光对于他来说,就是没钱的征兆。原本答应了萱儿今日会进城卖炭,不过现在看来,是没什么可能了。
在家也要做事啊,于是逸飞用着蛮力将干掉的柴火劈好。一旁做早饭的萱儿是轻笑不已,她的笑容如同百合的盛开,带着小酒窝的醉人,让人欣悦。
可能是劈柴没什么技巧,让萱儿见笑了。
男劈柴,女做饭,这样其乐融融的生活,逸飞可是很满足的。萱儿时不时还过来为自己擦汗,甚至会小小的嗔怪:“累了就休息啊,干傻劲儿。”
能跟萱儿这样呆在一起,逸飞内心会暂时忘记了自己的身份,那一刻,他心里无比充实。只要能够跟她一直这样,哪怕永远都穷得叮当响,逸飞也无怨无悔。
早饭设在篱笆围成的花园内,看着清淡的饭菜,逸飞强烈要求萱儿多加些盐,然而惜盐如命的萱儿就是不肯,最后逸飞还是苦苦恳求她才加了一些。可见,这盐对萱儿有多么重要,在她眼里,这可不是一盒盐,这是奢侈的命!
可恨的是,这东西却不是自己用马换的,今后还要赚钱还回去,好看的小说:。逸飞可真算得上是倒霉,不但什么也没赚到,还欠了这么大个人情。
“萱儿,我们家里面没有番薯吧?”逸飞昨晚还没发现,今日酒醒之后,才见到这饭桌上出现的新菜。
萱儿听后,咬了咬嘴唇:“这是李婶儿送来的。”
“李婶儿?那是谁啊?”听了萱儿的话,逸飞有些疑惑,方圆就他一家人家,哪儿还有其他什么人,警觉的逸飞感觉有些不和谐,不过一时半会儿又不知是哪儿不对。
“萱儿,家里的钱还够用吗?”逸飞一边埋头吃饭,一边毫无目的的问道。
可没想到萱儿听后,竟回应道:“放心吧,够用了。”
就是萱儿这一句够用了,逸飞‘砰’的一声放下了筷子:“够用?我们家里什么时候有过钱?昨天家里面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家里早就分文没有,为何萱儿会说够用了?为何?逸飞也不知道。他只知道,昨日肯定发生了什么。
萱儿没肯多说,也不愿多说,只是咬着筷子,不知所措。
正是如此,逸飞更加怀疑,猛地起身,冲进了屋子,开始翻箱倒柜起来。一切都是直觉,逸飞强大的直觉告诉他,在家里会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果然,在床头的木箱内,在破旧的衣物下,逸飞发现了压在箱底的一匹崭新的红布,还有一包用红布包好的铜钱,细数一遍,足足三百文。那一瞬间,自己的精神突然极度恍然。
“这是什么?”带着红布冲出了屋子,没有冲动,没有咆哮。而萱儿终于站了起来,她不得不给逸飞一个解释。
“昨日李婶儿替他们家老爷带来的。”萱儿就说了这么多,似乎还有很多秘密隐藏。“又是李婶儿,她到底是谁?”逸飞有些乱了,他抓着红布,紧盯着萱儿的一举一动。希望萱儿能够一五一十告诉自己。
“李婶儿曾是我们家的佣人,家业落败之后,她便成了王家的阿母。”
萱儿只言片语,零零碎碎,问什么答什么,这让逸飞更加窝火,不过他不会对萱儿发怒,他再次心平气和的问道:“萱儿,请你,一次性告诉我可否?将昨日发生的一切一五一十的告诉我。”
在逸飞的再三逼问之下,自知瞒不住的萱儿,终于松了口。她紧捏着双手,慢慢的讲道:“昨日李婶儿是来提亲的。”
“提亲?”逸飞懵了,不过他立马冷静道,“请继续。”
话语虽然冷静,可是他的心里可是在挤压火气。
“李婶儿为他们王家公子提亲,而且首筹聘礼也送了过来。阿姊到了出阁的年龄,于是答应了。你手中的东西便是首聘。”
话很短,说得也简单,但是逸飞却瞪大的双眼,不可思议的愣了许久,许久。
“谁允许你出嫁的?你能自己决定吗?”终于,沉默之后,是无与伦比的疯狂爆发。逸飞青筋暴起,将手中的红布与铜钱砸向了火坑。烧吧,烧毁它们,逸飞不可能承认,不可能接受。
“阿弟,姐姐是现在是一家之主,这些事情是可以自己决定的。”
“一家之主,你当家里的男人都死绝了吗?我说不行就是不行,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把自己嫁出去,想丢下我这个负担吗?”
逸飞怒了,而且是相当的愤怒,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鼻腔吐出沉重的呼吸,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一大早高高兴兴的背着炭篓进城卖炭,结果萱儿就在家里面将自己嫁了,这算什么?早知如此,自己为了什么如此拼命?为了什么不顾一切的寻求存活?一想到这儿,逸飞就有些委屈,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