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车站杜焱上了一辆马车,按照本来的计划来到众鑫银号,他已经约好银号大掌柜钱志新谈事情。
“前面过不去了。”在离银号还有一个路口的地方,车夫小心翼翼的说道:“先生能否就在这里下车。”
“怎么过不去了?”杜焱疑惑的问道,记得还有一个路口就到了。
“现在城里的银号大多不肯兑换现洋了,只有您要去的众鑫钱庄还在不限量兑换!”车夫缓缓的说道:“不过您要是去兑钱的话,我劝您还是算了,今天肯定兑不上的。”
“是嘛?我不兑钱,就来看看。”杜焱若有所思的问道:“不过我家里也有点省钞,不知道怎么换法?”
“这个真还说不准,前一阵子还有两三成,这两天能有一成就谢天谢地了!”车夫悲天伶人的说道:“还好我算换的早,否则积下来的那点家底都成废纸了。”
“银号这不是明摆着趁火打劫嘛,政府就不管吗?”杜焱故意问道,他想看一下民众对此有什么反应,如果光为了捞钱丧失民心就得不偿失了。
“这位客官,您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人家银号能兑换就不错了,这钞票又不是银号发行的,要冤也得冤……”车夫看四周有人话就没有说下去,意思很明确要怪就怪济南城那些个军阀贪官。
“政府就更不会管了,不少政府里办事的都来换钱。”车夫见杜焱赖在车上不动不耐烦的说道:“你要去银号就在这里下车,我赶时间啊!”
“好好。”杜焱笑着跳下车,摸出一块大洋扔给车夫,车夫在手里掂量一下才高高兴兴的离去。
越是靠近银号人越是多,一路上人群喧嚣着、吵闹着,不顾一切朝前挤,将众鑫银号围得水泄不通,尽管大多数人手中所拿的不过是几十元、上百元的一纸钞票,甚至只是几张一元或五元的钞票,不过这很可能是他们个人或者全家所有的财产。
在大门的地方由于站着十几个银号的护卫和挥舞警棍的警员秩序才稍稍好起来,人们自觉不自觉的都排起队来。
“借过、借过!”杜焱一面吆喝着一面往里面挤,奈何人实在多,到了靠近大门的地方实在挤不进去了。尽管他一再宣称自己不是来兑现的,可别人压根就不相信他的话,。
“杜少爷,杜少爷!”就在杜鑫一筹莫展的当口,外围有个银号的伙计看到了他,于是乎就挥舞着手臂招呼道。
“你是小田吧。”杜焱顺着声音找到了人的所在,又费劲力气挤了出来。
“是的,大少爷您还记得我。”小田心中暗喜,殷勤的说道:“这边没法过去,您跟我走后面的小门。”
“怎么这么多人,每天都这样吗?”杜焱理了理被挤乱掉的衣服皱着眉头问道:“银号应付的过来吗?”
“平常不是,也就十来天的功夫吧。”小田叹了一口气说道:“哪里忙的过来啊,柜台的伙计连饭都没空吃。”
“也不知道掌柜怎么想的,城里的银号都不敢收省钞了,就咱们银号还敞开口子吃进!”见杜焱没有说话,小田又小声的嘀咕道。
“大掌柜这么干肯定有他的目的,咱们快进去吧。”杜焱帮着分辨道,连下面的伙计都不理解,可以想象钱志新承受多大的压力。
“这才十天,光总号这里已经兑出去五六万大洋,这么算起来整个银号至少花掉二十万以上的大洋。”账房里钱志新一边拨打着算盘一边自言自语的说道:“也不知道这样的局面能维持多久,大少爷希望你预料的没错,否则咱们银号就亏大了!”
“哈哈,钱叔您老神神叨叨说什么了。”门是虚掩着的,杜焱径直走了进来,大笑着说道:“是不是在说我的坏话呢!”
“光华来了,我刚把这十天账理的差不多。”钱志新赶紧起身拉着杜焱做到自己身旁,并将算好的总账递了上去。
“形势一片大好嘛!这才十来天就快到五十万了。”杜焱只是瞅了一下就丢在一旁。
“光华,这越收越多,我这心里就七上八下的。”钱志新忧心忡忡的说道,虽然被杜焱说服执行这个计划,可他心里却一直没有底气,十多年来他经营银号的第一要诀就是一个“稳”字。
“钱叔不要担心,你只管放手收到月底,到下个月初就逐步减少收兑量。”杜焱胸有成竹的说道,至少根据他穿越的这几个月来看,大的局势还没有变。
况且单论实力来讲直鲁联军主力尚存,孙军骨干还在,两家联合在一起不下二十万,至于奉军顶多伤点皮毛,仍旧牢牢控制着豫北一线,守护着山东的侧翼。
“到月底光咱们总号至少要兑出去十万以上的大洋,整个银号怕要超过五十万。”钱志新倒吸一口冷气道:“市面总共流通的省钞、公债也就四五千万,咱们一家就吃进一成左右。”
“不过五十万大洋而已,银号应该拿的出来吧。”杜焱轻描淡写的说道:“拿不出来的话,我手头还能对付点。”这个花费与成本还算可以接受。
“这倒不必,前一阶段我们就开始回笼现洋,五十万还是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