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主,是属下失职了!”魏茂林双腿跪地,在石板地上重重一磕,并没有抬头看阁主肖剑。他是真的没脸呀!
“失职?”肖剑冷笑一声,眼露寒光,一脚踹在了魏茂林的肩膀上,“你是怎么跟我保证的啊!”那双因赶路而未曾合过的眼睛,此时充满血丝,正瞪着这个他最得力的助手,也是他最信任的人。要不是主子吩咐他去做其他事……肖剑心里又是一阵难受,看着魏茂林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魏茂林承受着肩头的剧痛,一声不吭,现在说什么都是徒劳的。
肖剑双拳紧握,吐了二口气,才接着对魏茂林说道:“先留着你的贱命,等救出主子再算账!”他一挥手,对身后众人道:“出发!”
只见从周围悄无声息的冒出数百人,同时朝着赤眉山疾行而去。
赤眉山的天空灰蒙蒙的。
萧袅收紧右臂,将莲生搂得更紧。莲生身上冰冷的气息透过单薄的衣服传递给她,萧袅忍不住颤抖起来了。
“这样下去不行!”萧袅的脸若有若无地贴着莲生的耳际,虽隔着一层薄薄的头发,但这样的近却是从来没有的。她的心突突的乱跳着,脸颊也红了起来,转而想到眼下的境况,眼泪又悄无声息的淌了下来。
我们也只有这时才能如此亲近吧?那么,我宁可只是远远的看着你就好。
“是……小……鸟”
萧袅转过头,却发现莲生的头仍旧靠在她的肩膀上,连眼皮也没有动一下,“莲生,你……你醒了?”她的声音里有着迟疑。
等了好一会,也不见莲生应她,萧袅以为自己听错了,“怕是我幻听了!”直到莲生的手指触到萧袅的手背时,她才恍然:“你真的醒了!太好了,太好了。”
莲生的手指无力地搭在萧袅的手背上,似乎在积蓄力量,过了好久,才费劲地说道:“你,你……怎么来了?”
萧袅低头看着莲生那苍白中泛着青紫的指甲,心中酸痛:“我怎能不来?”想着莲生这样以身犯险,心中又有着一股怨气,声音也高了起来:“我如何能不来?你……”看着眼前虚弱无力,危在旦夕的莲生,那责备的话却怎么也说不下去,“你、你还……好吧?”她当然知道莲生不好,很不好,说道最后声音几不可闻,只是此时她还能问些什么呢?
莲生的眼皮一动,搭在萧袅手背上的手指抖了几下:“别……担心,我……死……不了,其他书友正在看:。”
那在萧袅手背上抖动着的手指,比冰凌还冷,冷得萧袅的手也跟着不受控制得颤抖起来:“你死?我一点也不担心,我只是怕自己投不了胎!”说到最后,声音里带着鼻音。
“这样……倒……好!”莲生的声音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只是……你……你……总是……”他喘了两口气,才缓缓地道:“口不……对心……”
“闭嘴!”萧袅仿佛被人说中了心事,恼怒起来,“说这么多干什么,还嫌死得慢!”说完又后悔起来,自己这样口无遮拦,老是说什么死不死的干什么,真是被莲生气得不轻!
“现在该如何是好?”萧袅终于问了一句有用的,声音里有着不自觉的担忧和无力。
莲生抖动了一下睫毛,抿了抿干裂的嘴唇,费劲地咽着唾沫,却没有发出声音。
萧袅一怔,她还真是粗心:“可是渴了?”问完才想到自己问得是废话,嘴唇都开裂了,能看见血丝,只怕是渴得厉害了。自己都干了些什么?
萧袅忙抓了把雪,就要送到莲生嘴边,却顿了一下,无力地垂下了手,眼神更加暗淡:“我怎生这般无用,这手中的雪也只有我自己能吃到,”她看了看刚才抓雪的地方,连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果然……,我怎么忘记了我是生魂了。”
萧袅看着此时的莲生,宛若枝头上的残雪,在寒风中左右摇摆,岌岌可危,下一刻就会消失殆尽。她的声音不由地哽咽起来:“我如何才能帮您?”
“你……能在……我……身边,”莲生突然开了口,声音嘶哑,“便……便是……最……好。”
我能在你身边,便是最好。萧袅在心里重复着,左手情不自禁的覆上了莲生搭在自己右手背上的手指,声音低沉:“便是—最好……,可是”她用劲握了握莲生的手指,那只本来手心朝下的右手也翻过来,和莲生的手指相扣着。十指相扣,没有一丝缝隙,“我觉得一点都不好,一点都不好,这样的你,怎能是好?”
萧袅的眼泪汹涌而下,在这样的冰天雪地里,却让莲生感到了一丝暖意:“哭……了?”他的头微不可察的动了下,却怎样也抬不起来。
“才没有!”萧袅嘴硬地说道,任凭眼泪从脸颊滑下。忽而,察觉到莲生身子一颤,忙问:“很冷吧?”
“不……不冷……”那泪从萧袅的脸颊上正一滴滴滚落到莲生的脖子里,“很……暖……和。”一直暖到心里,很久没有人为他落泪了。这股暖意从心底又蔓延开来,传到了四肢。
萧袅抬起手,胡乱摸着眼泪:“冻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