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尹千觞拼尽全力翻身而起,一把扣住风澈的肩膀,“难道那城中居民……”
但话还沒说完,便被风澈一挥袖击倒在地上,鲜 血大口地涌出,越发地染红了正绽放的鸢尾花,
刻骨的怨恨与妒忌如一道流光在风澈澄澈的紫瞳中划过,但转瞬即逝,“怎么,还想去救他们,你以为你如今的身体,逃得出我的手掌心吗,”缓缓地俯下身,苍白而有力的手掌钳住尹千觞的下颚,“原本我只是因那人的指令而对那二人动手,可是如今你这么看重他们,反倒让我想狠狠地折磨他们了呢,至于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地呆在这,等我收拾完了他们,再來慢慢地折磨你,”
玄衣飞扬,尹千觞恍惚间听到衣料摩挲声和轻盈的脚步声在逐渐地远去,想挣扎却终是无力地跌落回去,仰身在香甜醉人的鸢尾花丛里,身心却寸寸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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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阶陡峭,血壁连绵,
月如雪手持着昏黄的烛火,扶着无痕走在浩荡队伍的最前端,不时向后望去,长长队伍的尾巴隐匿在黑暗里,让人一眼看不到尽头,
身侧皮肤黝黑的小男孩紧紧地跟在月如雪身后,可是毕竟太小又瘟疫初愈太虚弱,一不小心一脚踩空了石阶,一声惨叫便向后跌去,
月如雪拼了全力一把拽住了小男孩的手腕,可是蜡烛倾斜的瞬间,一滴滚烫蜡油啪地滴在手上,焚心似的痛,但语意却尽力压制,“沒事吧,”
小男孩慌乱站稳了脚步,抬头对着月如雪甜甜一笑,“沒事,谢谢神女姐姐,”
月如雪温柔地回以一笑,看到男孩愉快而天真的眼瞳时,月如雪突然觉得也许这连日來的苦难与奔波都是值得的,如若能换回一个个稚嫩而纯真的生命,
“嗯,小心,仔细看路,”轻轻地放开了小男孩的手,却在看清男孩手腕上的疤痕时一怔,那是,她在取他们血液时割开的伤口,可是,明明当时只是一个小小的疮口,如今应该早已愈合,可是,男孩唯有些肮脏的稚嫩肌肤下,却是一圈蜿蜒的红痕,像一条盘踞的舌,又像一条连通着彼岸的红线,
“怎么了,”月如雪久久迟滞的脚步让无痕忍不住开口询问,
“沒事,”也许,只是,数日來的心惊胆战,让自己太过多心了吧,
大部队又再次开始了浩浩荡荡的进发,直到抵达那个充斥着灰色噩耗般回忆的小院,
还是依旧的碧瓦飞檐,烛光摇曳,
只是不同的是,这一次,原本铺了满院的青石板早已不翼而飞,明亮如昼的烛光下,璀璨生姿的是大簇大簇的鸢尾花,殷红如血,妖艳欲滴,
在月如雪目光触及它们的瞬间,那些鸢尾花仿佛也沾染了人性般,似乎摇曳着花瓣转头望向她,月如雪慌乱地摇着头,想着一定是自己太累了所以眼花,可是在无痕拉近怀中的那一刹那,她惊觉那也许,是真的,
无痕只觉身体被无数人冲撞,刚刚结痂的伤口重新崩裂开,说不出的痛,但还是极力护着月如雪飞身跃到了屋檐之上,
自高处向下望去,只见那些憔悴无力的城民如今却仿佛如魔中蛊,不知从何而起的饱满精神,双目放着精光,向那一簇簇鸢尾花奔去,
烛光掩映下,能清晰的看见,他们手腕间纠缠的细细红线,若有若无,而红线的那一头,兜兜转转,最后竟然是那些鸢尾花的花蕊,
月如雪不觉脊背发冷,那红线,她刚才在小男孩手腕上看到的红线,
人群蜂拥着,聚集着,最终却一一颇有秩序地扑向了拴着自己手腕红线的那株鸢尾花,然后,将整株花朵连根拔起,一口放进嘴里,狠狠地咀嚼着,
那合起來的声音在寂静的小院内如此的清晰,让人不觉毛骨悚然,
他们的动作如此的一致,直到吃完整株鸢尾花,而后,在他们的手腕之上,齐齐地绽放出一朵朵愈加妖艳欲滴的鸢尾,那鸢尾似乎寄托于人的骨血之上,所以越发的灵动而迷人,却让月如雪忍不住胃里一阵翻涌,怎么会……这样,
“漂亮吗,这血骨之上绽放的美丽花朵,”温婉而甜腻的女声带着如兰的香气从二人身后幽幽传來,
“啰嗦什么,”另一抹微冷的女声却狠狠地打断了她,待卿无痕和月如雪反应过來时,一袭白衣已欺身而至,掌风凛冽,将二人打落下了屋檐,
坠落的刹那,月如雪看清了來人,碧色屋檐之上,依次是碧茏夫人,,那个初时他们在苗寨中遇见,并使他们卷进这场劫难的女人,和雪离殇,,曾经守在这院落之中的白衣血鬼降,
她们怎么会在这里,明明离开这里的路只有那通往地亡之城的石阶,难道说还有其他机关,她和尹千觞当时却沒有发现,
可是,现实却不肯给她思考的机会和时间,因为跌落的时间不过数秒,在下面迎接她和无痕的却是双眸充血,腕长鸢尾的城民,不,也许不该称他们为城民,因为他们更像是**纵的躯壳,甚至是灵动的僵尸,
无痕伤势未愈,刚为护她,勉强结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