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劲的风吹开紧闭的镂空木门,竹杖击打地面的咚咚声随着风声一并涌入人的耳膜,
屋内的众人一并回头望去,只见青衫男子逆风而立,晚风卷起他凌乱的发丝,疏狂肆意,月光下,男子眉锋如剑,鼻挺如剑,唇薄如剑,整个人就如同一把出了鞘的剑,锋芒无限,
可是偏偏眼睛之上却覆上了一层轻柔的锦缎,白色的带尾系在脑后,给整个人带來一丝温润之气,手中持了根通体碧绿的竹杖,轻点在地上,
这人,竟是个盲人,
“你这瞎子,赖在我们这不走,成天骗吃骗喝,还有脸來数落我家夫人,”素莺一脸的嫌恶,边说着边掌刀如风劈手向那青衫男子砍去,
卿无痕和月如雪默默对望一眼均是一怔,这素莺步态轻盈,他们只道因为她是女人的缘故,沒想到却是一手好功夫,丫头尚且如此,这碧茏夫人怎会一般,不禁暗暗为那青衫盲眼的男子担忧起來,
眼看着素莺的手掌就要劈到男子的面门,男子又稳如泰山般岿然不动,月如雪目不转睛地望着,武侠小说里不是都说瞎子耳目过人,怎么这人一点反应也沒有,连躲都不躲,莫非还是个聋子,
可是就在电光石火间,素莺的皓腕被紧紧地扣在男子手中,整个人跌进男子怀中,甚至沒有人看清他是如何出手的,
男子大手在素莺纤腰上用力一捏,将素莺带进怀中,吻上那娇嫩如樱桃般的唇瓣,“怎么,这么想我,看到我已经忍不住投怀送抱了吗,”
男子虽是盲人,可是一张脸却也是俊朗非凡,又加上那魅惑而戏谑的声音,素莺一张脸憋得通红,想张口却被男子死死封住,躲着脚想挣脱男子的怀抱却半天也动弹不得,
“尹公子,若是喜欢素莺,我把她赠予公子便是,”碧茏夫人倒是淡定异常,仿佛眼前的一切与自己无半分的关系,甜腻的声音依旧柔软得让人心醉,
青衫男子勾唇一笑,如剑出鞘,刹那锋芒万千,“尹某,还断不至于对这等货色的女子感兴趣,若真是要,还不如,要夫人你,”
说着袖袍一挥,放开了素莺,素莺踉跄着退了几步才站稳,听得男子的话,眸色大怒,想开口却忌于夫人脸色,想动手又惮于男子的功夫,本就憋得通红的小脸如今成了酱紫色,
“尹公子真是会说笑,碧茏早已为**,怎可二度侍人,”碧茏夫人嘴上虽说着不可,语意思中却是沒有半分怒意,一双媚眼如丝,不经意间轻轻地瞟向尹姓男子,竟好似这男人不是盲人一般,
男子舒朗一笑,自顾自地到了桌边坐下,随手拿起银箸夹了几口小菜,端起桌上还温热的酒壶便仰头灌下,点点酒渍,湿了青衫,
“好酒,”
卿无痕原本对这酒菜尚有忌惮,按着月如雪的手,犹疑着要不要动筷子,但看着男子如此胡吃海喝,多半应是无碍,所以深深地望了月如雪一眼,两人也举起了银箸,
“两位如何称呼,”男子将酒壶往桌上一摔,青色衣袂随意地擦拭着下巴上淋漓的酒水,
无痕一怔,从这男子进门都到现在,他和月如雪都未曾出过一声,这男人竟如何知道他们是两个人,
“凭呼吸声,”男子不过一瞬,便勘破了无痕的心思,
“在下无痕,一旁的是舍妹如雪,不知仁兄高姓大名,”这男人眼盲,心却不盲,若是朋友还好,若是敌人,只怕……
“尹千觞,”
“滚滚红尘风月场,不如一醉饮千觞吗,”月如雪轻轻低吟,第一次出了声音,
尹千觞爽朗一笑,眉宇疏狂,“小姑娘你倒甚是懂我,要不要与我同饮一杯,与尔同消万古愁,”
月如雪嫣然一笑,灿若桃花,白皙的指肚轻轻地摩挲着酒杯,“既遇知己,岂能不同饮一杯,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尹千觞唇瓣微动,默默重复着月如雪的话,旋即疏狂一笑,手中酒坛顿桌一撞,“此话甚好,为小姑娘你这句话,当浮一大白,”
“难得两位如此投缘,碧茏不如弹一曲,为两位助助兴如何,”碧茏夫人说着招呼侍女从墙壁上摘下了一把古朴雅致的琵琶,
月如雪随着那侍女的步伐,开始仔细打量起这房间内的陈设,墙壁上挂满了山山水水的画卷,雕花木架上金银玉石,白瓷琉璃,各式摆设,样样都价值不菲,足可倾城,可是在宫里见得多了,反倒厌了,倒是一件不起眼的黒木盒引起了月如雪的兴趣,
碧茏似乎也注意到了月如雪的目光,轻笑着开了口,“姑娘莫不是对我那粗木盒子感兴趣,”
月如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看起來很特别呢,”
碧茏使了个眼色,素莺便把那东西端了來,碧茏纤纤玉指缓缓地移开了黑木盒的盖子,月如雪和卿无痕一时间开得呆住,
不大的盒子里,却是别有一番洞天,精致的雕工,一切都那般栩栩如生,那,像是一座大户人家的院落,小桥流水,飞檐青瓦,青衫小厮门前勒马,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