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暗香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望向月如雪。
太后微一挑眉,瑶妃淑妃唇角都泛起一丝残忍的笑意。
“臣妾,但求太后娘娘能放过臣妾宫中之人,这一切都是臣妾所为。”月如雪说着压抑着心中的厌恶对太后深深地磕了个头。
“娘娘!”暗香边哭边叫着想爬向月如雪,却被侍卫一脚踹了回去,便又不甘地向太后不停地磕头,“太后娘娘,不是这样的,一切都是奴婢所为,与我家娘娘无关的!”
“住嘴!”月如雪第一次如此凶地对暗香开口。
“好一个主仆情深。不过,哀家觉得这事,暮凉宫里的任何一个人,都脱不了干系。”太后冷笑着开了口,“既然已认罪伏诛,那么,为了纠正后宫不良之风,以儆效尤,就赐凉妃杖毙之刑。至于暮凉宫的宫人???全部拖出去斩了!”
“不要!”月如雪面色苍白,凄厉的声音脱口而出,身体轻轻地颤抖着,不知是因为风寒还是因为恐惧。
瑶妃冷冷一哼,“凉妃真是心疼奴才的好主子啊,太后娘娘,臣妾以为,凉妃娘娘这般体恤宫人,实在是后宫的典范,不如就改赐与她同谋的两个宫女,与凉妃相同的杖毙之刑可好?”
太后悠悠地抿了一口茶,才淡淡开口,“瑶妃此事有功,就听你的吧。”
瑶妃面上一喜,转向刘喜,“太后的话没听懂吗,还不动手?”
刘喜堆起一脸谄媚的笑,“是。娘娘。”
眸光一划,小太监就将暗香按到了地上,两个操着粗大棍杖的小太监便遵命来到了暗香身边。
挥舞的乱棍一下一下,噼啪地挥下,打在暗香的身上,也打在月如雪心里。
粗糙的木质带着厚重的沉度,砸在那原本就淤青的身躯上,鲜 血透过淡粉的宫装缓缓地渗出来。
月如雪再也控制不住,泪水狂飙,明明虚弱得不行的身体,却凭借那一股痛至心扉的执念,疯了一般挣脱了禁锢她的两个小太监,扑向暗香的方向。
“暗香!!!”
那么熟悉的场景,那么相似的一幕,她恨当年自己无力救盈袖,如今怎么可以再害了暗香?她,怎么可以?
刘喜面色一沉,“你们呆愣着做什么,还不拦住凉妃娘娘?”
两个小太监如梦初醒,慌乱地将月如雪拽了回来。
得了教训,两个小太监的手劲越发的加重了一分,如铁爪般扣在月如雪的肩上,明明是深深的痛,可是月如雪却浑然不觉,因为她整颗心都扑在了暗香身上。
月如雪再想挣脱,可是一个弱女子更何况一个病人怎么做的到,刚才不过是她执念太深,又恰逢小太监疏忽而已。
暗香苍白的笑脸,对着月如雪扬起天真的笑容。
“娘娘,别哭好不好。娘娘笑起来才美啊。”
月如雪放弃了挣扎,颓然地跪在了地上,冰凉的触感从双膝下一路蔓延而上,温热泪水顺着眼角滑落至唇边,带着说不出的苦涩咸味,是谁说,越痛苦的泪水便越苦涩?
月如雪不敢抬头去看暗香,是自己亏起她太多,若不是自己,她可以安然快乐的活在这世界上,无忧无虑。
“暗香,对不起,暗香,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要是,你不遇见我就好了,不遇见我就好了……”
暗香的声音极力压抑着痛苦,却又那般清澈悦耳,“娘娘您说什么呢,暗香这辈子最幸福的事就是遇见您,如果没有娘娘,暗香这辈子还有什么意义呢。娘娘……是第一个不嫌弃暗香,收留暗香,并还把暗香当亲人的人啊。”
暗香的声音随着那砸在身上的乱棍慢慢地衰弱。
“娘娘……对暗香来说……不仅是主子……更是生命中的……那道光……”
“暗香……”
月如雪悬着泪痕猝然抬头愧疚地望向暗香,自己怎么配,怎么配,让你如此信赖,如此舍身。却眼看着暗香在对着自己勉强一笑后,一口鲜 血喷出,晕厥过去。
“暗香!!!”月如雪挣扎着想冲过去,却被钳制着自己的小太监死死拖住,只有泪水,肆意流淌,苦涩无边。
瑶妃唇边笑意冷凝,“刘喜,还不看看那罪婢死透没?没透就给本宫接着打!”
刘喜谄媚地领了命,小布跑到暗香旁边,嫌恶地别过脸,畏缩着伸出手探了探她的鼻息。对着两个举着棍杖的小太监挥了挥衣袖,“没听见瑶妃娘娘的旨意吗,还不接着打!”
对着昏死过去的暗香,如饿虎般的木棍再次挥舞而下。
月如雪凄厉的嚎叫声响彻整个宫殿,“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