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到底要带臣妾去哪里?”
一路上月如雪不知问了几遍,可是眼前的男人就是置若罔闻,死命地拖拽着她一路奔走。
走得越来越远,周遭的路和景色也越来越陌生,比起之前各宫各院的繁华,甚至有着丝丝的荒凉之感。
月如雪伤势未愈,奔波了一路脚步早已虚浮。
终于,君夜玄停了下来。
反手一甩,月如雪便整个人摔倒在地上。
余光扫过周遭,荒草疯长,尘土飞扬,宫殿的牌匾上写着梨花院,可是满眼枯木腐枝,哪见半朵梨花。往来无人,静寂无声,多半是个废弃的宫苑吧。
尖锐的沙石磨破了衣裳和手掌,月如雪还是挣扎着站了起来,眸子如水,望向君夜玄,只是没有了之前的冷厉,多了一丝闪躲。
她一直恨他怨他,恨他下令杀死盈袖,怨他下令掌掴自己,可是如今,真正的事实摆在眼前,他却是护自己最深的人。自己有什么资格恨他怨他?
不知自己怎么了,竟拽着这女人来了母妃生前住的梨花院。
手鬼神神差地扣上女人的咽喉,声音生涩得他自己也吓了一跳。
“朕不知道你这女人用了什么手段,去勾引无痕。不过,朕警告你,离无痕远一点,你若敢招惹他,伤害他,不管你是不是什么北凉公主,朕都一样会送你进地狱。“
本来因错怪他而产生的愧疚,此刻因他的一句话而荡然无存。这男人肯救自己,终究不过是因为身份。
甚至,本以为他是看到自己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而大发雷霆,没想到如此大怒竟是为了无痕,月如雪心中竟莫名地有了丝怅然和失落。但旋即又觉得可笑,止不住地嗤笑出声。
“你笑什么?“君夜玄第一次看不懂一个女人,这个女人似乎与之前有所不同,不再奉迎和谄媚,取而代之淡漠和清冷,还是说这是欲拒还迎的邀宠方式。
“臣妾笑是因为一直弄不明白为何皇上后宫并不充盈,如今算是弄明白了。”
“哦?”君夜玄挑眉。
“原来,皇上好的是男色,喜欢的是无痕啊。”月如雪唇角勾起嘲弄的笑容。她也知道自己这般是如此地不理智,可是心中莫名的肿胀感让她脱口而出。
“你说什么?”君夜玄眸中厉色划过,扣着月如雪咽喉的手便更紧了一分。
呼吸窒住,月如雪唇边浅笑却不散。
“难道不是吗?否则皇上为何看见臣妾和无痕在一起便如此紧张?还如此大费周章地来警告臣妾。”
君夜玄大愠,钳紧月如雪的咽喉,将她整个人凭空带起。
为何如此大费周章地来警告她?连他自己也不明白。
只是经过无痕院落时,看着漫天桃花雨中,一袭素衣的她清秀脱俗,与无痕温柔相拥,姿势暧昧,宛如神仙眷侣。他就莫名地怒火中烧,抑制不住。
月如雪感觉空气越来越稀薄,眼前越来越模糊。求生的本能,她扭动着,挣扎着,离开地面的双腿用力地扑腾着踢打着,双手用力地想抠开君夜玄纹丝不动的钳制着自己咽喉的手。她不明白,这个男人要杀自己的话,为何不一刀结果了她,却要如此折磨她?这次他是真的要杀了自己吗?呵呵,也好。
月如雪的奋力拍打惊醒了沉思中的君夜玄,抬眸看到她因窒息而渐渐浮现的惨白色脸孔,反手把她甩到了地上。
现在还不能杀她,大胤和北凉的表面和平现在还不能打破。
月如雪伏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给朕滚,别让朕再看到你。”
明黄色的背影,看不到表情。
月如雪轻笑着从地上爬起来,这样算是放过自己了吗?
“臣妾谨记皇上教诲。臣妾告退。”
如此也好,不相见,便不用再面对你。因为,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
君夜玄余光中,看着白衣女子头也不回的转身而去,无一丝留恋,心中没有来的升腾起一丝烦躁,修长的手指紧握成拳,指节泛白,青筋暴起。
“皇上……”一直伫立在旁目睹着一切却未敢发一言的高邑不安的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