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0-01-26
内堂。
那青年男子一坐下,便粗*粗地喘了两口气,像是刚刚跑完一次马拉松一般。他的两名仆从十分关切,虽然嘴上并没有说什么,但那四只眼睛无时无刻都停留在那年轻男子身上。
“这位官人,身体上有什么不适吗?”虽然这一句是废话,但李唐还是不得不问。很显然的,眼前这个年轻男子不仅是不适,而且是非常的不适,看他的样子,你很容易会在心里暗暗猜测他离见到阎王爷还有多少天。
“我没有什么,”令人意外的是,那年轻男子却否认了,“我来见先生,是想让你看看我的孩儿。”
说着,他无力地挥了挥手。那白面男子立即把怀中的婴孩小心翼翼地抱了过来。李唐顿时明白过来,肯定是那天这个黑脸男子在街头看见自己的“神技”之后,回去禀报了他的主人。而主人家的孩子正好有病,便找上门来了。
不过,李唐心下也有些疑惑,因为这年轻男子自己显然已经是病得十分严重了,却似乎根本无意让自己瞧上一眼,反倒是这么关心这小孩的病情,这就有些蹊跷了。
难道,他所得的又是什么难以启齿的怪病?李唐最近见到的怪病多了,难免就会往这上边去想。不过,作为一位医士,李唐也知道,既然病人不想看病,你就不能愣说他有病,一定要给他看一下的。于是,他便将目光集中到这婴儿身上,再也不去管那年轻男子,。
那婴儿被包裹得十分严密,那白面男子把他抱到了李唐的面前,任他打开覆在小孩身上的丝布,就露出了一张小小的脸来。
一眼看见这小孩的脸,李唐眼光不由为之收了一下,这么小的婴孩长成这模样,居然还能好好活着,简直太让李唐意外了。这小孩头脑都有些扭曲变形了,本来应该显得灵巧、晶莹的四肢也有些痉挛。
那年轻男子始终留意着李唐的一举一动,看见李唐皱眉,他不由失声问道:“先生,你看犬子怎么样?”
李唐头也不回,只是摆摆手,意识他安静,伸出手来轻轻探在那婴孩的脉搏上。
屋内,立即变得十分安静,八只大眼睛都直勾勾地盯在李唐的手上,盯在那婴儿身上。
半晌过后,李唐松开那婴孩的小手,转过头来,向那年轻男子轻轻摇了摇头。
那年轻男子心下一凉,剧烈地咳嗽起来。那黑脸大汉立即抢上前去,一手扶着他,一手在他背上轻轻捶了起来。
好一阵子,那年前男子才渐渐止住了咳嗽,说道:“先生,小儿有什么问题,但请直言。”
李唐轻轻摇了摇头,道:“你这孩子病症是很清楚的,叫做‘小儿热性痉挛’,是一种癫痫病——”
“对了,对了,那群——医士们都说这是什么痫病,只是这病就没有办法医治了吗?”那年轻男子热切地问道。很显然的,李唐能够一眼说出这病名,让他心下希望大增。
但是李唐却心下暗叹,这一次不会再象前面那么多次那样幸运了,癫痫这种病,就是在医学高度发达的年代,也算是一种顽疾了,在大宋这个时代更不是靠一服药就能打发过去的,何况又是个婴儿。
他心下暗暗整理了一下说辞,才说道:“不瞒这位官人,这癫痫之症,虽然未必是绝症,但也是异常棘手的。主要是因为它的发病原因多样,医者若是无法确定这发病的原因,恐怕是无法动手治疗的。”
那年轻男子问道:“先生的意思,就是这病无法根治吗?”
李唐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猜想这位官人一定是出身大富大贵之家,家庭出身过于优越,有时候也会成为一种坏事啊!”
对面三名男子同时脸色大变,那年轻男子涩声问道:“先生这话怎么说?”
李唐叹道:“其实,大凡疾病,即使是癫痫这样的重病,都是发病之初立即施以救治,效果最好,而且那时候容易出现一些确定病因的端倪。想来那时候,官人你就曾找过医士,而且所找的医士医术都很是高明,只是那医士太过小心,担心药物反噬,不敢使出虎狼之药,一味讲求安全,这才导致了最佳时机的错失——”
那年轻男子一听,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道:“先生的意思是,这病本来是可以治的,却被那群庸医耽误了吗?”
李唐见他虽在病中,发起怒来,却别有一番威势,心中一凛,暗忖道:“看来我说话要小心些了,不要给人家惹来大麻烦!”
他想了一下,说道:“这也未必,这癫痫之病,大体有几个起因:一个是先天遗传,就是病人的父母祖山若有得此病的,就可能会遗传下来。这一种原因最是容易查出,因为只要仔细询问病人的父母,就可以得到相关答案。我想,那医士一定也曾经问过官人这方面的问题吧?”
那年轻男子既没有肯定也没用否定,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说道:“说下去!”
李唐继续说道:“还有就是亲近婚育。我中国(指中原地区)自古有‘亲上加亲’之说,表兄妹、表姐弟的婚姻多不胜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