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奕进村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來,他放慢车速,路难走倒在其次,主要是这里不比城市,人们根本沒有什么安全意识,不定冲那个胡同口就跑出一个孩子,或者窜出一条狗,小心是沒错的,
行不多久,就见前方有一个人晃晃悠悠的从一个胡同里出來,在路中央走猫步,郭奕仔细一看,是郭广军,村支书家的老大,这位不知从哪里喝多了,大概正在找回家的路呢,
郭奕将车速放到最低,一个村的,你要是按着喇叭催就有点不厚道了,不过,郭奕还沒厚道到将这位”大公子”送回家的地步,两人从小就不对付,到了现在更沒有必要给这位献殷勤了,就这样,两人一前一后以龟速向前走,终于,郭广军发现了身后的车,急忙向路边让去,郭奕一笑,看來还沒有喝到不省人事的地步,
郭奕还沒加油门,郭光军忽然发现了车内竟是郭奕,呼的走了过來,郭奕吓了一跳,急忙刹住车子,怎么,大公子也碰瓷,郭广军沒有碰瓷,他拍了拍车头,歪嘴笑道:
“呀,不错啊,又换了一辆车,小子,你在外边干什么呢,怎么老有娘们來找你啊,來,说來听听,什么活这么好,”
人都站立不稳了,嘴还挺溜,郭奕本來先下车打个招呼的,一听这话脸立刻沉了下來,淡淡的说:
“我还有事,别挡在路上,让一让,”
“你能有什么事,哦,急着去见黄大小姐,怎么,几天不见想她了,嗯,黄大小姐却是个美人,那脸蛋那小腰那屁股,我看了都喜欢,,”
“你有完沒完,赶紧让开,”
郭奕打断了他的话,他有些烦了,虽然他并不喜欢黄文静,但也也不愿让人言语轻薄,
“呀嗬,还长本事了,我不让你能怎么地,不就是一辆破车吗,你有我沒有,我就不让,你有本事就从我身上压过去,”
郭广军忽然癫狂的大喊起來,这段日子他很不顺心,先是公司停产,让他回家等消息,结果这消息一直沒來,倒是听说厂里已经复工了,那些正式工人已经上班了,但他们这组临时工却都沒有接到复工的通知,他原本在城里上班,又是临时工组的所谓车间主任,那在村里一向是以牛人自居的,现在忽然无限期待岗,心里落差可想而知,
人倒霉的时候是不愿意看到别人爽的,特别是他瞧不上的人,于是沒招谁也沒惹谁的郭奕就犯了他忌讳,你说一个连正经工作都沒有的人,凭什么能弄这么一个大美人回家,光漂亮也就算了,还那么有钱,那辆小宝马停在郭奕的家门口,让他心里很不舒服,
凭什么,他认为这是老天爷瞎了眼造成的,但找老天爷他沒这个本事,找郭奕的麻烦还是能做的,这个想法在他偷窥到郭奕在门口亲吻黄文静的时候开始变成了必须要实现的决心,虽说这么做对他沒有任何好处,但好歹自己心里舒服了些,
这些天郭奕一直沒在家,他沒有找到借口,今天村里有家人办喜事,他以帮忙的名义去喝酒,一直喝到现在,桌上的人早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了,他就是拉着新娘不放手,非要让新娘倒酒,到了还不正经喝,这样那样的刁难人,大家是一个村的,都知道他除了以前是成虞化工的车间主任,还是个兼职流氓,打架斗殴不在话下,人家办喜事不想闹僵,只好忍气吞声,半讽刺半奉承的将他夸的像朵花,
他一见到郭奕顿时气往上撞,虽然醉了但也知道要打架总得有个借口,便故意找茬堵在路上,看着他欠抽得样子,郭奕很想满足他,可是大家都是邻居,他又喝醉了酒,自己若真和他计较,恐怕招來村民的非议,自己倒是不在乎,但不得不顾及父母的感受,
他叹了口气,告诉自己好人不和狗置气,开始倒车,打算换条路走,
郭广军见郭奕想后退去,原本心中的忐忑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这家伙还和小时候一样沒用,开车了不起,招女人喜欢了不起啊,你就是个孬种,
他一下扑在车头上,大声叫骂起來,郭奕只好停下车來,这还他妈的是个狗皮膏药,乡下的夜晚十分安静,除了偶尔会有急声犬吠,几乎沒有半点噪音的,成心让郭奕难堪的郭广军嗓门够大,不一会儿就围上了一群人,郭广军赖在车头上不下來,指着郭奕大声骂着,无非是孬种怂包不是个爷们之类的,郭奕久经生死,这种挑衅还不放在心上,在他眼里,郭广军和一坨狗屎沒什么区别,狗屎虽然臭不可闻,但你要和狗屎生气,反而抬高了他的身份,
要不是车的后备箱里还藏着一个人,他干脆就将车丢在这,自己先回家了,
大家都认识,问了问经过,其实哪有什么经过,不过是郭广军耍酒疯而已,乡下人好看热闹的,如果两个人真打起來,他们也会真心拉架,可问題是沒打,一边破口大骂,一边毫无动静,这让他们有点接受不了,
对于郭广军的流氓行径大家早已习以为常,倒是对郭奕的做法有些不以为然,在乡下,用拳头解决纠纷还是非常有效的途径,其实,城里人也不怎么指望法院解决纠纷的,主要是人家法院是公家饭的,有的时间,给你拖个一年半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