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啊。”
“那是我曾曾太公和曾太公,他们一个是举人,一个是秀才,不过到了我太公(曾祖父)和我祖父都变成正儿八经的农民了。”
“变农民好,要还是秀才举人,解放了指不定要吃多少苦了。这说明你们苏家运数好,有顺应天命之运啊。金洞乡陈家你知道吗?也是出过大官的,解放前因为他家长子是中央大学毕业的,在南京当官,结果一家子全散了,前几年他家老大从台湾回来,亲人没找到几个,连祖坟都不知道迁哪里去了,当场是一场大哭,搞得陪同的县领导都尴尬不已。”
金洞乡苏望知道,不过和麻水镇、光明乡不是个方向,离得很远,至于陈家,他就不知道了。
“这是历史遗漏问题,不好说什么了。”
“这都是命啊。”
“我家怎么就没个海外关系的命,爸,你说我们肖家怎么没有亲戚去了台湾或者美国什么的,要不然我现在花的都是美金了。”插话的是刚从客厅走进来的肖家勇,肖万山唯一的儿子,他上面还有两个姐姐,不过都已经嫁出去了。
肖家勇长相偏向他母亲,个子不高,不到一米六五的样子,却很是壮实,有点墩墩的。苏望今天一天都没有看到他,这是第一次见面。
“你知道回来了,都在外面玩了一天牌吧,输了多少?”
“什么输,你就知道咒我输。
“好了,不要吵了,儿子一回来你就吵。苏主任,你不要见笑。”郑大娘闻声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大声接言道。
“没什么,我在家也经常被父亲说。”
“家勇啊,这是小苏,镇供销社副主任,以后就住在我家三楼了。你个小子,好好学学人家,找一份正经班上,不要再在外面晃来晃去的。”
“正紧班上,我想去镇政府上班,你能把我弄进去吗?”肖家勇不屑地撇撇嘴道,“小苏,看样子你应该是个大学生,怎么被分到这穷山僻壤来了?”
“现在大学生满地走,能有工作分配就不错了。”
“还是得看家里的关系,家里有背景,不要说大学生,就是一中学生也能进好单位。我一个同学,读书时比我还调皮,成绩比我还差,现在怎么了,进了镇财政所,还不是因为他爸是镇党委副书记。”
肖家勇坐在座位上,用筷子夹了一口菜,边吃边说道。
“好了,你妈还没上席,你就开吃了,还有没有规矩?”
“算了算了,老头子,反正是要吃饭的。”
郑大娘在肖万山另一侧坐下,杨杏花则靠着肖家勇坐了下来。
“来,小苏,喝点米酒,这是我们镇张麻子酿的糯米酒,味道不错的。”肖万山给苏望倒上一杯酒,也顺便给肖家勇倒上了一杯。
这米酒还有点浑浊,应该是土法酿造。苏望抿了一口,口感纯绵,虽然不够醇厚,但是已经相当不错,至少比郎山大曲喝起来要舒服。
吃完饭,肖万山拉着苏望继续坐着,任由郑大娘和杨杏花收拾,而肖家勇则点起苏望递过来的白鹤烟,自顾自抽起来。
“家勇,明天是赶场,你好好收拾一下,不要再跑出去了。”
“知道了,我还指望明天多挣几十块。”
等了一会,肖万山出去散步去了,苏望先去洗了澡,然后打了声招呼先回三楼房间去了。走到楼梯间,他隐约听到郑大娘对肖家勇说:“儿子,你怎么还不着急,都两年了,你媳妇都还没怀上,你还想不想让我和你爸抱孙子。”
而肖家勇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什么着不着急,我这么年轻还想多玩两年,再说了,我一个人使劲有啥用,种子在地里不发芽我有什么办法?”说罢便也出门去了。
接下来便又听到郑大娘唠唠叨叨埋怨杨杏花的话,不过已经走到二楼的苏望却是听不大清楚了,他从楼梯间的窗户向下看过去,只看到杨杏花低着头在厨房里忙碌着,任由婆婆埋怨,而她整个身子在灯光下现出一道优美的曲线。
突然间,杨杏花抬起头,向这边看了一眼,似乎看到了苏望,脸一下便现出红晕来,头低得更低了。幸好郑大娘已经唠唠叨叨向厕所走去,没有看到。
苏望回到自己的房间,拿出《资治通鉴》第七册,躺在床上看了起来。看了大约一个小时,一阵疲惫涌了上来,苏望顺手关了灯,很快便陷入沉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