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星期天,安基文拾掇好家务,整理一下衣着,又拿起钓竿出发了。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希望在小河边那儿再次见到那个叫玉兰的姑娘。他想:“如果今天真的能见到她,一定要和她说上几句话。上星期那个小姑娘问她爱不爱我时,她只‘我……’了一声,语气嘎然而止,她虽然没有把心底的话儿说出来,但她也没有做出反感的表示。她的胆子好大,性格好开放,也许她感到小姑娘的问话太唐突,一下子不好意思回答吧。当时,她还回过头来瞟了我一眼,说不定我与她有缘呢。……”想到这些,安基文心里好象灌了一瓶蜂皇浆,浑身甜滋滋的。这时,他的脚步显得轻快了许多,仿佛是第一次去与玉兰约会。生怕去晚了,让她等了半天后她会埋怨他似的。
恰巧,在半路上,两人果然邂逅相遇。安基文心里真的有说不出的高兴。他远远就热情地对她打了一声招呼:
“玉兰姑娘——”
姑娘认出是上星期帮她摘花的男人,又惊又喜:“啊,是你呀,没想到今天又见到你!”
安基文笑了笑,说:“说明我们有缘呀!”
玉兰姑娘脸红道,她不好意思地嗔他一句:“你别乱说,让人家听见多羞怯脸呀!”
“这里没人啊,有谁会听见呀?”
姑娘抬直头看了看他,想起他叫她的名字。感到奇怪,便问他道:“咦,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安基文故意做出一副神秘的样子,胡诌一番话诓骗她说:“哦,我会看面相呀。因为有许多长得漂亮的姑娘,大都喜欢叫‘丽丽’、 ‘阿花’、 ‘美娜’、 ‘安琪’什么的,你长得那么白白净净,脸颊白里透红,我猜想你名字可能就叫玉兰吧……”
姑娘相信了他的话,“咯咯”地笑道:“是么,真看不出你人粗心细呢,倒有几分詭诘!”
安基文尴尬地笑道:“你别笑话我,其实我老实得很,平时一见到女人脸就红。”
“说鬼话,我不相信呢!那天你下河的时候,你鼓得高高的,你肚里有什么花花肠子,你以为我不知道呀。”这女子的嘴巴仿佛是一把小刀,开口就可以割人出血。
听了她的话,安基文倒觉自己不好意思了。他想,这女人真的好泼辣,好厉害,当着一个男人的面,她什么话都敢说。难怪有人说,如今有的女人比男人还要开放,这话不假。
“你不信我也没法子。不过我倒是很喜欢认识你,认识你我真的很高兴。”安基文停顿一下,问她,“今天你准备到哪呀?”
“哦,上街去。听说今天市政府发行彩票,我想去试试运气,如果手气好,中奖后,买一条漂亮的裙子。”姑娘一本正经地告诉他。
“嗬,今天是星期天,又是当场开奖,现在彩票摊那里早就人山人海啦,你去凑热闹,非把你挤成肉饼不可!”
姑娘将一绺挡住眼睛的头发拨开,爆发出一阵爽快的笑声。她笑得前俯后仰,她弯腰的时候,安基文从她那开得很低的衣领口年见她胸前露出一道深深的**,她的肌肤很白皙,如冰雪一般。
“瞧你把抢购彩票的场面描绘得那么可怕。其实,那种场合我经历多了。可以说是身经百战的勇敢分子!”她用手抚摸一下她身上那条短裙,自豪地说,“你看,我穿的这条裙子款式怎么样,够漂亮了吧?告诉你,这是我前个星期中奖的。若是在柜台上买,要花几十块钱呢,难怪许多人都把彩票叫做‘幸福之神’,是制造百万富翁的高速机器!”
你听,她,她在他面前一点也不拘束,一开口就喋喋不休,显然是个洒脱轻佻的女人。看她的年纪,约莫二十五、六岁。安基文认为她是个能干的、而且精明、聪慧,嘴巴乖巧的女人。于是,他自我介绍说:
“玉兰,你瞧我,和你说了那么多话,连个名字也没告诉你,我叫安基文,在皮鞋厂工作。你呢,能告诉我你姓什么吗?”
“我姓罗,家住在前面不远的那个村子,家中只有一个母亲。”罗玉兰说罢,又问他,“你们厂大吗?效益好不好?”
“我们厂在全市还是很有名气的,有很多员工。不过,经常有员工被老板解雇。”
“你们的老板那么凶呀?”
“那还用说。很多员工都慑惧他,因为他看谁不顺眼谁就倒霉,不是尅扣你的工资,就是罚你加班,甚至无理炒你的鱿鱼,大伙从心里恨死他啦!”
罗玉兰不服气地说:“他太过份了,横蛮无理,碰到我,我就去告他!”
安基文说:“告他,你想找刀哇?他和市里的头面人物有泡囊肉关系,你要去惹怒他,那你就准备失业吧。今年春我最要好的一个工友,也就是我原来师傅,他几次写信向上级有关部门举报老板贪污受贿的行为,但举报信转来转去,最后又落在老板手中。结果他就被炒鱿鱼了,至今还未找到工作。所以,我从来不敢当老板的面说他什么,眼下能有一份职业,每天三餐有饭吃,就阿弥陀佛啦!”
“你呀,你真是老实到蔸,笨瓜一条。”罗玉兰奚笑他一句,然后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