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想再睡一会儿,她很疲惫,很厌倦,很想继续睡觉,好把这个奇怪的梦搞清楚。可是后背传来的剧痛,让她立刻将自己的梦忘的一干二净。
她很快发觉,自己正俯卧在皇宫的某个寝殿里,而四五个宫女正在小心翼翼的剥离她身上的白衣。杏色缂丝百蝶穿花的床帐上,犹挂了一个赤金琉璃吉祥如意香球,正袅袅的散发了清幽香气。
她的后背已经麻木,唯有那布料被撕扯的时候牵动了伤口,才能让她感觉到一股一股的剧痛。
“麻烦……轻点。”云潇吃力的张口,声音低哑如同拉锯一般。
“请郡主忍着些疼,这些衣料已经沾在伤口上,必须撕下才能上药的。”
几个宫女都谨慎的说着,继续轻柔缓慢的揭开已经贴合在伤口上的布料。
“啊……”撕扯一般的感觉牵动了她的心,她咬着牙,泪水不自觉的从眼角滑落。见鬼,她怎么会这样爱哭?她不是璇玑宫最坚强的么?她不是最皮实最耐打的么?是发生了什么事,让她的忍痛能力都下降了么?
青衣背影决绝离开的一幕浮现在脑海,她再也忍不住呜咽之声,狠狠的咬住了唇。
被压低的哭泣甚是哀婉,帘幕之外的某人再也忍耐不住,一掀帘子,快步跑了进来。
几个宫女都吃了一惊,连忙拿起一旁的纱被要往云潇半**的后背让放,容舒玄低声喝道:“住手!她已经伤成这样了,还盖什么被子!”
较为年长的一个宫女皱眉抗议:“这样有违礼法,皇上,男女授受不亲呀……”
“滚!”容舒玄按捺不住心头一窜一窜的火,怒目圆瞪,吓的几个宫女哆哆嗦嗦的退了下去。
云潇挣扎着偏过头去,看到容舒玄半是怜惜半是自责的神情,哭的更厉害了。说到底,她还只是个十七八岁的姑娘,乍然受了这么大的气,遇见一个自己信任的人,自然越发委屈。
她这样一哭,容舒玄更加手足无措,他犹豫着在床边坐下,视线不自觉的移向云潇的后背。
白皙的肌肤玲珑剔透,骨节匀称,毫无瑕疵,一头黑发被梳成两股,散落在同样裸露的手臂上,看上去清丽而魅惑。但自腰部以上,红肿渗血的伤口连绵成片,被撕扯的破破烂烂的白衣覆盖在斑驳的伤口上,有些细碎的布料似乎还被钉入了血肉之中,乍一看去甚是恐怖。
容舒玄的脸色沉了下来,暗黑的眸子里有波澜起伏,他微微颤抖着双手,从她的伤口处捏起一片布料,果然换来云潇小声的抽泣,好看的小说:。
一时间室内唯有清香浮绕,与他轻巧的手在她后背安静动作,云潇冰凉滑腻的肌肤时不时感触到他手指的温热碰触,隐隐有几分暧昧。
然而再如何暧昧,那后背撕裂般的疼痛传来,她也无暇他想。听着云潇压抑的抽泣,他无奈的放慢了动作,却不料云潇的喘息越发急促,他心知这样慢吞吞的撕掉衣服只会让她疼的时间更长,干脆一狠心,手上的动作越发加快。
“容舒玄!很疼!”云潇哭着控诉,“你轻点!”
被她这样指名道姓,九五之尊居然一点都没有反感,反而轻声道:“我知道。”
“疼啊……”云潇挣扎着想动一动,但是脊背却毫无力气,似乎那里的骨头断了,“你别动我,让她们来!”
“我自己做的比较放心。”容舒玄一边说着,一边快速的将剩下的布料撕开。
云潇眼泪汪汪:“你公报私仇是不是!容舒玄你大坏蛋!”
背上的动作果然停了一瞬,容舒玄毫无温度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原来我是大坏蛋,原来云潇是这样看我的。”
没人性的家伙!她受伤是为谁啊,还不是为了他!他居然还在这里阴阳怪气!早知道就不回来了,让他丢了皇位自己哭去!
云潇蹭了蹭枕头,将眼泪擦掉,继续声讨:“那时候你不相信我,你想杀我,我以为这次你又是要杀我,故意让那帮人围攻我!”
容舒玄心知这样与她对话分散她注意力,疼痛会减轻许多,便继续道:“我为何要这样做?”
“伴君如伴虎,大家不都是这样说吗?你故意一纸圣旨召我入宫,接着设下陷阱要杀我,不是很顺理成章吗?”云潇越说越来气,恨不得拍着床板把容舒玄痛骂一遭。
“可是你还是进来了。”容舒玄幽幽开口,语气听似凉薄,但他脸上却浮现出一丝从未有过的温柔。
云潇愣在那里。容舒玄见她发愣,加紧了手上的动作,几下将云潇背上的脏污都清理干净。待云潇反应过来后背的剧痛时,他已经着手清洗伤口了。
她疼的嘶嘶叫,却因为想起了其他事情,而不敢再对容舒玄发火,只是低声道:“那两个刺客,找到了吗?”
容舒玄黑眸一暗。他自然知道云潇与那两人关系匪浅,也看得出云潇的回护之意,可他并不愿意深究,因此羽林军追捕的行动草草进行,而今日的宫廷之变,更是隐瞒的滴水不漏。然而上阳郡主闯宫,兹事体大无法隐瞒,于是众人被告知,是上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