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脚麻利的将如云的杏红绫挑金丝绣喜鹊登枝蚕丝被拉到身上,满意的又将枕头拍软,舒舒服服的倒下去,惬意的一叹。
工作做好,他才闷声闷气的问道:“我是来找你,兴师问罪的!”
噗嗤。
云潇嘴里一口茶险些喷出来。
他暖洋洋的裹着被子,软绵绵的开口,温吞吞的宣称,自己是来兴师问罪。
好像一只乖巧的猫咪,一边理毛,一边温柔的“喵”了一声。
毫无压力。
“哦……那么敢问王爷,所兴何师?所问何罪?”将茶杯放在桌上,云潇笑容好灿烂。
“你是怎么认出我是君天澈,又怎么调查起我的?”他好奇的往前挪了挪,笑嘻嘻的看向云潇,明澈的眼睛波光粼粼,仿佛一汪春水,直直看到人心里去。
但不知云潇,有没有看到心里去?
一月之前,楚国。
四个绝色妩媚的少女,半透明的薄衣下不着寸缕,在灯火下看的分明,个个是雪肤细腻,身段婀娜。将一个妖娆少年环绕其中,他衣衫尽褪,黑发散乱,露出雪白丝滑胸膛,胸前残留着一抹一抹胭脂的红色。
陈扬明入得内室,便闻见一阵扑鼻酒香,夹杂了花香与女子脂粉的气息,淫靡无比。少女们吃吃的笑着,或倚或靠,依偎在少年身边,将床边的美酒美食一一送到主子口中,殷勤无比。
想也知这是春-宵无度了,他霍然睁大了眼睛,痛心疾首,大声呼道:“王爷!”
“冰肌玉骨,自清凉无汗。水殿风来暗香满。绣帘开,一点明月窥人;人末寝,欹枕钗横鬓乱。起来携素手,庭户无声,时见疏星渡河汉。试问夜如何?夜已三更,金波淡,玉绳低转。但屈指、西风几时来,又只恐、流年暗中偷换!”
慢慢将笔停下,少年紧抿了双唇,神色坚毅之中,含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悲伤。丝竹之乐旖旎,女子低吟浅唱妖娆,撩人幽香四溢,水红色纱帐中的景致美好无边,朦胧之中,是致命的勾引。然而举目望向那春意盎然的景色,他神智依然清醒,阴暗的双眸更是沉沉的冷酷。
贴身侍卫见他住笔,上得前来,恭顺道:“启禀王爷,九都御史陈扬明大人来访,并未说明来意。”
陈扬明,是先帝重臣啊,多少年的信任倚重,哪怕是出巡也带在身边的爱卿……深夜造访,不知何故呢?他端详着自己潇洒凌云的笔法,悠然一笑,道:“请。”
只是这一个字说毕,他原本坚定清明的眸子,忽然朦胧氤氲起来。莹白双手轻轻扫过机括,沉重的铁门应声关闭,一幅幅侍女图随之展开,将这处精密机关,装饰成普通的室内墙壁。
谁能想到,这位醉酒不醒的王爷,一刻之前犹奋笔疾书,将一腔的悲愤慷慨付之笔墨。
而此刻,少年昏昏沉沉的自女子的香肩处抬起头,迷茫的问道:“谁?谁叫我?”
老人两鬓花白,老泪纵横:“王爷,你是先帝与先皇后唯一幼子,如何这般不知自重,与这些浪**子厮混在一起,荒废学业,不顾声名?”
少年讶然一惊,继而笑道:“老头子何必动气?来,这一个送你。既然来了,一同乐呵乐呵。”他顾不得少女娇羞的呼叫,将她推入了陈扬明怀中。
老夫子不妨,被那少女这样一撞,跌坐于地。少女却十分听话,伸出玉也似的双臂,牢牢环住陈扬明,嘟了红润小巧的唇就送上香吻,老人只觉急怒攻心,一口气上不来,蜡黄的脸涨得通红,咳嗽不止。
门外走出一个健壮男子,一身侍卫的装扮,见了此景,仿佛是见怪不怪了,搀扶起老人,道:“小人提醒过大人了,是大人不肯听告,如此见过王爷了,请走吧。”
陈扬明犹不死心,顺了顺气息,哑声道:“王爷,请王爷看在老臣面上,绝了这些恶习罢,王爷若能上进,是我楚国之福……”
少年却别过头去,转而狠狠压住一个艳丽少女,一时间,女子的娇喘浪啼压过了老人的哭泣。
一室香艳风流,老人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缭绕的香薰依然不止,美酒的甘醇犹在唇齿间,少年却停住了动作,原本**满满的眸子,此时沉静果决。
身下少女犹在扭动,他却平静起身,道:“戏已做过,你们下去。”
少女们知趣的退下,想来这样的调戏她们早已见惯。
少年则一个返身,将床下一物取出,冰冷刺目的雪光荧荧,剑气逼人,手腕翻转间,行云流水一般的剑法做出,晃花了人眼。
陈扬明,谋略可行,但忠心太过,迂腐不堪,难以担当大用。
右手回转,宝剑横过,清冷剑气滑过气流,寒意逼人。
此时他地位不稳,毫无权力,一旦奋发图强,只是刀俎上鱼。
穿花浮云般的剑势流畅娴熟,收放自如。
他是先帝嫡子,只有伪装成**荒淫,方能在皇兄的血腥暴力手段中,求得一命。
清亮的剑刺中院内一块硕大无比的青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