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山路继续往前走,这回大家就比较轻松了,行李有马驮着,再也不用肩扛手提了,只是董宇对着两匹马自己回來的原因表示怀疑,不过盛立强说的话又给了他一个说服自己的理由,盛立强当时这样说:也许是这两匹马从小被人养熟了,现在冷不丁放到野外,反而适应不了野外的生活了,
这倒很有可能,从小被人养熟的动物,确实缺乏野外生存能力,在野外过了一晚上之后,终于还是怀念跟着人类时候的温饱感觉,凭着动物记路的本能,这才在一大早跑回來了,这个说法确实很能说服人,但是真正的原因是这样的吗,
七个人、两匹马,顺着山路往前走,这条路明显是上山的路,但是不管怎样说,这一伙再也沒遇到绕來绕去,又绕回原路的事情,总算是个让人高兴的事儿,
一座凉亭远远出现在了视线中,总算遇到有人家了,兴奋不已的众人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脚步,只要有了人,就能问明白下山的路,大家要钱有钱,要身份,七个人中有三个是朝廷命官,想要打听个道,还不是轻松之极,
这是座竹制的凉亭,亭子上还有匾额,上面有三个大字:贯中亭,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穿过亭子继续往前走,这路上已经变成了平整的石板路了,人烟的感觉越來越浓了,
一个小院,几座竹屋,就在路边,有一个房子的屋顶上还有炊烟袅袅升起,院子里种着几棵嫩竹,一棵垂柳树,还有两只母鸡在草丛间啄食,在这样一个与世隔绝的山顶,有这样一处家居,真可谓是好一派世外桃源,人间仙境,
一帮人连带马匹的到來,明显是惊到了院子里正在悠闲散步的母鸡,那两只母鸡惊叫着,扇动着翅膀开始乱跑乱叫,屋里的主人听到了外面的混乱,一位头戴方巾,身穿圆领大衫的老者从门内走了出來,
这位老者身材高大,须发皆白,面容清瘦,两道白眉垂到眼角,一副洁白的胡须整齐的飘洒于胸前,两眼开阖间,似有神光射出,好一派世外高人的做派,
一行人赶紧停下脚步,董宇上前行礼道:“晚辈董宇,携友登此山游览,不慎迷失路径,幸遇老先生,还望前辈指点迷津,晚辈不胜感激,”
老者满面微笑:“有朋自远方來,不亦悦乎,此乃圣贤之语,老朽怎敢违背,小友远來辛苦,且到陋室歇息用茶可好,”
这老头儿真是客气,董宇赶紧抱拳道:“长辈相邀,晚辈安敢不从,”两人掉了几句书袋,客气了一番之后,小七正想和旺财留到外面照顾马匹,老头一摆手,把两人也邀请进了房中,
房间里宽敞明亮,正中间的墙上挂着一副横幅,上面写着的是: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后缀是:湖海散人,
豪迈沧桑的气势扑面而來,其他人不清楚怎么回事,董宇对这首词却是再熟悉不过了,结合昨天晚上大家的议论,以及在南京城酒店里那个女孩子所赠的书,董宇的心跳不由开始加速,这老者的身份,难道会是他,这湖海散人会是他的号吗,
盛立强是家学渊源之人,自幼饱读诗书,对这幅意境深远,字体苍劲有力的条幅自是赞不绝口,其他人虽然搞不明白上面写的是什么意思,看盛立强的样子,想必是好东西,也跟着胡乱夸赞着,老者只是捻须微笑,似乎对这样的评价很是不以为然,转眼瞟向这帮人中领头的董宇,却发现董宇看过那副字之后,两眼放光的直盯着自己,老者微微一愣,有点搞不清楚状况,
这家并不是老头一个人住,不大工夫就过來一个中年仆妇给每个人端來一杯清茶,看茶叶的样子,竟像是外面的嫩竹叶,
“呵呵,山里简陋,请诸位小友品尝一下老夫这里的特产竹叶茶,”
端起茶碗轻轻闻了闻,一股淡淡的清香,浅尝一口,果然是清淡得很,回味一下,到有一种清爽之极的感觉在喉间回荡,果然是极品竹叶茶,
“请问老先生,堂中那幅字是老先生亲手所书吗,”董宇放下茶碗,拱手发问,
“确实老朽信手涂鸦,倒叫小友见笑了,”老头那有什么谦虚的意思,脸上分明现出自豪的样子,
“晚辈前段日子进京了,在南京的时候,有位朋友送了我一本书,那书上的序言好像就是老先生挂在堂上的这幅字,”董宇看似漫不经心地说着,
老头一听神色大变,急问道:“那是本什么书,书名叫什么,”
“书是一本当世奇书,书名叫做《三国演义》,书的作者叫做罗贯中,不知道老先生认识此人吗,”
老者哈哈大笑:“老夫就是罗本,字贯中,”
董宇赶紧起身,双手抱拳躬身深施一礼:“晚辈董宇,见过罗老先生,”
罗贯中赶紧摆手,“免礼免礼,小友见面之后,一再施礼客气,老朽实在不敢当啊,若是老朽沒有看错的话,几位想來头是朝廷中人吧,不知道几位官爷到老朽这偏僻山村里來,有何贵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