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他们肯定是故意的。
就算我和冯安安谈恋爱的时候没有昭告天下,也没有像和苏谣传绯闻的时候各大纸媒上出现“莫名女性助理”几个大字,但是有心人士依旧知道我们是相爱的。
结婚有请新娘的前女友当伴娘的?这不是落入了天涯一路同行被称为现实版gl小说的俗套。我领着我心爱的女人让她去和一带有激昂鸡鸡的男子颠龙倒凤,完了我还得装得特别闺蜜的欢叫:“大力一点,再来一次,早生贵子。”
自觉没有那定力和宽容度,所以我依旧站在客厅的一头。第一次,眼神从一向毫无顾忌的茫然变成充满怨恨。
那家看起来是boss的老者安详的端详我少许,热情过头的对我斟茶倒水。可我并不想和他们搅合过多,直接穿过客厅走到了冯安安面前问:“你有什么企图?”
如果我知道这变成了她对我的第一印象,日后常常说:“你啊,凶神恶煞的站在我的面前,也不自我介绍一下有什么才艺,而就像我抢了你男朋友那般的质问我有什么企图,我怎么会对你有一个良好的观感。”的话,一定会改变策略,特别温柔体贴甚至还装一下萌的站在她面前,柔肠寸断的问她:“你有什么企图。”
对,我可以学会八面玲珑,也可以在情势对我完全不利的情况下装弱小扮弱智,可是那事情里有安安,我永远能呈现的只有直接反应。我改不过来也不想改。
冯安安就这么看着我,被我的怒发冲冠给吓得有些不知所措了。
“这是我要求的。”那陌生男子开口,把冯安安护在他身后,一副老鹰护小鸡的架势。而我这只满身都是刺的母鸡,倒是拿这老鹰一点办法都没有。
“你要求什么?”被拦在陌生男子背后的冯安安出声,果然人的性格就算因为失忆也不会发生太大的变化。冯安安依旧对所有事情都抱有强大的好奇心,不管她身体能不能承受这种强大。
名叫凌树的男子拦住老者对我即将开始的嘘寒问暖,朗声对老者说道:“父亲,你这小友有些不羁,最近又对许多事忘得一干二净,你和安安先回避一下,等我与之详谈之后,再让她和您把酒言欢也不迟。”
老者听他儿子这么说,便也就喜笑颜开的放下了本准备送到我手上的茶水。他拍了拍他儿子的肩膀:“定要好好招待,本族能请到小友也算一大盛事。”
凌树见老者带着冯安安出了客厅,便一挥手,刚刚站于两行的各个彪形大汉也悄无声息的走开大半,只留了两个守住这普通四合院的前门,看样子,这人还是怕我跑了。
我找了一张黄梨花木的椅子坐下来,第一句话:“我不认识你吧。”
“错了,我们很久很久以前就认识。”他聚精会神又慢条斯理的搞了一杯功夫茶给我,我接住之后就把它倒在茶盘里,他也不生气,兀自笑笑:“你还和以前一样,事事都这么小心。”
我满脑子都是他要和冯安安要结婚的破事,对他递到嘴边的问句一点兴趣都没有。就算我遂他的意,假模假式的问当年他见到的我是如何的模样,他不管说我风流倜傥也好,还是日日裹个大衣一见美女或者帅哥就给人看裸体也罢,我都无从考证。我只想质问他有什么资格和冯安安结婚?冯安安和我分别不到半年,凭什么就对这人山盟海誓,要和他白头到老。
“你还不问我吗?凭什么和冯安安结婚?”他见我坐在椅子上失了心神,倒是比我还心急,得意洋洋的看着我。
我把下嘴唇咬出血,也还是不得以的点头:“是,我就是想知道,你是谁,有什么资格娶她?你把我软禁在这里,就是为了消遣你的前情敌,不为了其他事情?”
凌树继续玩着他的功夫茶:“不是谁都在乎你那玄奘女儿的头衔,也不是谁都对那根九环锡杖动心。从你爹不请自入开始,到你上一次肆无忌惮的闯进我家来来去去也有一千四百多年了。我一再告诉你我对你们家那点破东西一点兴趣度没有。不过再再重复也没什么害处。反正我时间多得很。哈,哈,哈,哈。”我很讨厌这个男的,不仅仅是因为他说话的逗号巨大,更是因为他那看似高雅其实油腔滑调的调调:“我为什么会娶冯安安,因为我和她在五百年前就定了亲。而且最重要的是我对她一见钟情,一直就爱到了现在。”
“别和我说这些无法考证的东西,我就不信就那么多年冯安安没看上你,现在就死活的爱上了。”我不确定的调侃他。
“就算。”凌树玩味的看着我:“她永远都不爱我也没关系,但她愿意同我结婚。”他朝我越坐越近:“你知道为什么吗?”他的嘲笑里带着一丝悲哀,可是他自己居然都没看出来:“因为她告诉我,她心里一直住着一个人,她疯狂的爱着她想念她,却就是完全记不起来她是谁。所以她想通,这辈子要是不能和她在一起,和谁结婚都没有区别。她妈跪下来求她嫁给我,那她也就遂了她妈的心愿。”凌树笑着说:“说了半天我还是应该感谢你啊,要不是你这些年这么折腾她,让一个好好的冯安安变成这幅德行,说不定我的求婚指不定她什么才会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