衲子退去。
百人力知这儒生剑术厉害,却不防他下马后闪躲的本事也如此了得,连砸几棍都扑了个空,反被鸣镝快剑连击,逼得他只能用盾遮挡,鸣镝正是要他忙于招架,每当百人力举盾遮挡,立即一剑刺向围攻火衲子的黑甲军,等百人力放开盾想还手,又快剑连刺这壮汉面门,青锋剑剑走轻盈,脚下闪展腾挪,每一剑刺出,必有一名黑甲军成剑下游魂。
见十几名黑甲接连丧生在鸣镝剑下,拓拔战皱起了眉:“小秋,看这儒生躲闪的本事,大概又是中原人的江湖技击吧?还有他手中这柄剑,式样奇特,竟和平常所见的长剑大不相同。”
秋意浓点点头:“这是中原的轻身提纵术,他手中那柄剑刃锋脊厚,也不是寻常佩饰长剑,而是真正的春秋古剑,但这剑和轻身术一向流传于江湖草莽,军甲中人很少有人懂得这种本事,想不到横冲都中人竟也精熟这奇技。”
拓拔战道:“不奇怪,我听闻唐明宗李嗣源少年时就是出于草莽,他教出来的部下当然会懂这些旁门左道,我现在真的很后悔,当初把明宗战玺还给了轩辕如夜,若没有这战玺为信物,他也找不回昔日袍泽!”他冷冷看着仗剑横行的鸣镝,恨恨道:“杀一名横冲将领,到底要折我多少黑甲?可惜未带恨冬离同来,有他这柄天下第一剑在此,横冲都这柄儒生剑又何能放此米粒光芒!”
拓拔战忽然收声,向前定睛看去,原来那名密杀刺客正隐在人群中,悄无声息的逼近鸣镝,刺客擅刺杀,尤其是这一部密杀刺客,即使能正面取敌,他们也更愿意用偷袭的手段收取敌命。
“鸣镝,小心身后!”火衲子担心老友,匆忙中一转头,看见密杀刺客欲施偷袭,急叫示警。
鸣镝却不回头,连续几式快剑,招招向前强攻,逼得百人力步步后退。
那密杀刺客手中的弯月勾刃悄无声息的抹向鸣镝后颈,眼看刃勾寒光就要被血染红,他嘴角不禁冷笑森森,可刀刃才一扬起,忽听得身周有黑甲军向他大声惊叫,这就象他以往从暗处突行刺杀敌方将领时,敌军惊慌失措的喊声。
密杀刺客心知不妙,急欲往旁跃开,忽然眼前一红,一蓬鲜血噗的喷出,溅在了正抹向鸣镝后颈的弯月勾刃上,这时,他的喉颈处才传来一线割裂刺痛,随即,这疼痛又在冰凉中模糊,临死一刹,这密杀刺客清楚,整日于暗处行刺杀的自己,遇到了最可怕的同行,因为他眼中最后看到的,是一名手持黑色奇形刀棍的中原男子从他身后闪过,“不是只有你们黑甲军才有刺客,我横冲都阵前刺客,才真正有这杀人于无形的手段!”
忠源一甩战玺锋刃上的鲜血,又迅速往黑甲军中杀入,他和鸣镝一样,也弃马步战,但鸣镝的动作若说是灵动,那忠源的身法却直如一缕幽魂,一现即隐,黑甲军明明看见他就在眼前,可刚向他刀砍过去,枪刺出去,眼前一花,就已不见了他的踪影,只看见战玺锋芒在人群中闪动而过,时时带起一连阵的惊叫。
谁也不敢放任忠源这等阵前刺客在身边神出鬼没的四处游走,战千军中同样精通刺杀的冷火寒紧盯住忠源最后隐没的乱处,一声呼哨,十几名密杀刺客跟着他往人群中没入,但四周都是己军,冷火寒和他的刺客可不能象忠源一样肆无忌惮的且杀且走,这一来黑甲军彼此都有了顾忌,趁身周的疯狂包围略略一滞,鸣镝快剑连出,专心一意的杀向面前那名百人力,这些横冲都老将攻守默契,忠源为他掠阵,他就要为火衲子杀开重围,鸣镝青锋剑尖一点青荧吞吐闪烁,那百人力哪挡得住如此精妙的剑术,被杀得全无招架之力,几个回合后只能弃了右手铁棍,双手举着铁盾全力招架,鸣镝接连三剑在在铁盾上刺得叮叮作响,突然剑势一转,绕过百人力高举的铁盾,一剑斜刺入这壮汉心口。
“糟糕!”澹台麒烈眉心绞紧,这密杀刺客和百人力都是黑甲军的奇兵利器,拓拔战和一干上将为挑选和训练这两部精锐,不知花了多了心血,经过十几年积累,也才只得了密杀刺客七十六人,百人力五十六人,每折损一人都是极大损失,所以拓拔战平日极少出动这两部,连澹台麒烈这样的上将身边也只各派一人护卫,此刻两人先后阵亡,连澹台麒烈也看得一阵心疼。
一剑得手,鸣镝趁势直进,向围攻火衲子的黑甲军全力杀去,他是横冲都老将,亦是中原成名剑客,虽隐居多年,但长锋在手,其势其劲丝毫不弱于当年,但见青锋剑杀意贯注,剑尖青莹时而吞吐如虹,时而散落如星,每一剑破风刺出,只取敌军咽喉,面门,心口三处要害。
剑芒盛开处,鸣镝已冲至火衲子身边,他先将面前一名黑甲军一剑贯喉,紧接着抽剑挺身,两腿在这黑甲军尸身上一蹬,连人带剑跃起,正落在火衲子马背上,口中大喝,“突围!左右分杀!”
“好!”火衲子双腿夹马,向鸣镝杀进来的空隙处直冲出去,两人共乘一骑,鸣镝长剑向左劈刺,火衲子禅杖向右挥扫,两般兵器如铁浆拨浪,在黑甲人海中扫出偏偏血花碎裂,突出重围,向澹台麒烈直冲过去。
见两人一骑势不可挡的冲来,澹台麒烈却不避让